“嘿,秀公公好大的威风。”门外,气得嘴唇都哆嗦的吕梁英捏着兰花指,指着孙秀尖声喝道,不看僧面看佛面,韦桂平纵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能下手这么狠吧?他好歹是杂家的干儿子呐。
“干爹救命啊……”一见他来了,韦桂平连忙嘶声呼救,他被揍得门牙都掉了几颗,说话漏风,吐字都有些不清楚。
“孙秀,好大胆子,吕公公当面,你……哇……”
一个不长眼的小太监狐假虎威,兰花指快要点到孙秀的鼻子上,这种时候,稍为有点理智的,都会乘乘的收手替自已辨解,开脱罪名,哪知孙秀不按常理出牌,伸手抓住那根点到面前的食指,猛的用力一掰。
“滚,你个没规矩的死太监。”孙秀一脚把人踹飞,然后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笑眯眯的看向吕梁英。
在场的全是太监,他那一句死太监可把所有人都骂了,众人先怒后笑,有几个甚至笑出声来,秀公公这不是把自个也给骂进去了嘛?
“孙秀,你今儿不给杂家一个交待,杂家跟你没完。”吕梁英尖声叫道,孙秀当着他的面还敢打人,而且还是他的人,分明是不把他这个兰苑殿的总管放在眼里,面子当众被削,把他气得直哆嗦。
“吕公公,您来了正好。”孙秀面带笑容,客客气气的行礼,然后指着散落地上的小木棋说了一通,这棋子是淑妃娘娘过两天要的,要献给皇后娘娘的,但现在……
“吕公公,您是总管,兰苑殿里您最大,这事,您看着办吧。”他叹了口气,耸肩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了,他给吕梁英扣了一顶高帽,顺带着,把烫手的山芋也扔给了他。
“呃……皇……皇后娘娘……”吕梁英吓傻了,这事,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之外,一个淑妃娘娘已经让他吃不消了,还扯出一个皇后娘娘,那不是要他老命了?
“秀公公,这……这是怎么回事?”事儿太大,他可兜不住,直接被吓得萎了。
孙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一旁说话,吕梁英躬着身子跟在后边,就好象一跟班的。
“吕公公,是这样……”孙秀手脚比划着解释了
一大通,这棋子是他新发明的,淑妃娘娘一下喜欢上了,然后想送一副棋给皇后,命他找人赶制,眼看只有两天的期限了,他过来催工,但韦桂平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把木匠房给砸了,已经做好棋子也给砸不少,还把两个木匠都打伤了,估计是不能按期完工了,淑妃娘娘发飚还不要紧,万一皇后娘娘发飚,我呢,肯定要完蛋,吕公公您是兰苑殿的总管,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啊。
“这个混帐王八蛋……”吕梁英听得手脚发冷,遍体生寒,真要是这样,确如孙秀所说的,他这个总管也脱不了干系,不死也会很惨,他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再让他象最底层的小太监那样去干苦力活儿,还不如杀了他。
这会,他把韦桂平这个干儿子的祖宗N代都问候了一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可把他给坑苦了,想死也不能拖累他啊,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秀公公,现在怎么办?”吕梁英被吓得面无人色,六神无主,搓着手团团转,可怜兮兮的看着孙秀,只盼着他赶紧想出一个救命的办法来。
“吕公公莫急,容我想想。”孙秀安慰道,心中却冷笑不已,这老阉货的智力有点问题啊,他在这勾心斗角,杀机四伏的后宫里头混了这么久还没挂掉,还能爬到兰苑殿总管的位置,简直就是奇迹啊,或者说,运气挺牛的。
其实,就算这事是真的,解决的办法也很容易,各宫各殿里的杂役小太监里头都配有一两个会工匠木匠活儿的,只要借几个过来赶工就行,吕梁英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朋友应该还是有几个的,由他出面借人不成问题。
“好好,杂家这就去借人,秀公公你处理一下,谁要敢乱嚼舌头,杂家生剥了他。”吕梁英喘了一口大气,举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珠子,转身就走,临走时扫了已被人扶起,仍在哼哼痛叫的韦桂平一眼,然后冷哼一声,甩袖急匆匆离去,这丫的就是一坑爹的混帐,这样的干儿子,不要也罢。
今儿这事就这么盖棺定论了,吕梁英已经放话,这事就不会传扬出去,韦桂平和几个受伤的小太监都被
人扶回房休息,凌乱的木匠房也很快被整理好,这工作效率比平时快了好几倍,让孙秀很满意。
众太监垂手侍立一旁,一个个神态恭敬之至,这位年青的秀管事平时笑呵呵的好说话,但发起飚来真是太可怕了,简直就是地狱恶魔,还想看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