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心。
在太宰治折身返回的路上,桀诺慢悠悠地走在他后面,好似养老退休的人,“帕帕提,不好奇糜稽接下来的情况吗?”
太宰治说道:“不好奇,你爱说不说。”
桀诺自然没有隐瞒的意思:“糜稽还有两次改变的机会。”
太宰治的脚步一顿,以为一次就够多了。
“一次是明年的历练,一次是开念。”本来念能力的事情,揍敌客家的长辈是不会提前告诉家中的孩子,只是帕帕提比较特殊,出生起就见识过特殊力量。
“如果仍然失败呢?”太宰治隐含残忍地问道。
“那就是糜稽的命了。”桀诺波澜不惊道,“揍敌客家没有真正的废物。”
开念成功,成为念能力者。
开念失败,不言而喻,死了就是死了。
太宰治奇怪道:“你这么告诉我,不怕我告诉糜稽,让他吓破胆吗?”
桀诺在他背后意味不明道:“这要看你对糜稽有多少感情了。”
“嘭”得一声,太宰治已经回到房间,关上门。
“没感情。”
孩童冰冷稚气的嘲讽声从里面传出。
桀诺停下。
“躲猫猫成功的奖励,不要了吗?”桀诺吃了他的闭门羹,往另一条路走去,若无其事地说道,“看来今天揍敌客家的晚餐,可以炖了那只三毛。”
唰得一下,关闭的金属门被打开,太宰治拔高声音道。
“站住!”
桀诺看似走得慢,一眨眼就消失在走廊里。
“桀诺——!你给我回来!”
太宰治不得已追赶过去。
在厨房的食材仓库里,太宰治及时解救了乖巧趴在笼子里的大白狗。
三毛比过去安静了许多,肌肉发达,匍匐在地上如同一座结实的小山。它见到阔别两年的小主人,不再发出高昂的吼叫,而是用鼻翼嗅了嗅,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着小主人的手掌,记住对方的味道。
那双兽眼失去灵性,只有杀戮机器般的冷质感。
太宰治垂下眼帘,把脸埋在三毛的丰厚白毛里,闷闷地说道。
“没死就行。”
三毛通过了揍敌客家的训练考验。
他仿佛能在三毛的身上闻到洗刷了无数遍,仍然挥之不去的腥臭味,那是历经过比人类之间的争斗更残酷的厮杀,吃过同类,吃过异类,乃至于吃过敌人,泯灭了天性,最终塑造出来的一具野兽护卫。
被太宰治踮着脚尖,半抱住脖子的三毛渐渐地找回了一点熟悉感。
野兽隆起的肌肉放松下来。
它嗅着太宰治的味道,违背了要求,本能地发出低低的呜鸣。
即使是三毛,也不懂这声呜鸣的意义,它被训练着忠于主人,忠于揍敌客家,两岁以前的记忆早已模糊,剩下的是日复一日的杀戮和命令。
太宰治笑了起来,暗色的瞳孔仿佛有蜜色的浅光一闪而逝。
人有人性,兽有兽性,岂能被彻底磨灭。
失去的……想办法找回来。
太宰治抓着三毛软乎乎的耳朵,垂挂在了它的身上,三毛仰起头,他就顺势爬到了三毛的背上,“走!三毛,带我去逛一遍枯枯戮山。”
小孩子与大白狗一起出巡的画面,久违地出现在揍敌客家。
宅邸前,马哈笑呵呵地看着小孙子出去玩,桀诺在旁边不客气地说道:“驯兽师告诉我,三毛的训练课程还差一年。”
马哈说道:“三毛是我送给帕帕提的宠物,它只需要听帕帕提的命令,并且不伤害揍敌客家的人就行了。”
眺望着远方在三毛身上各种搞事的孩子,老者感慨一声。
“你没看见帕帕提很高兴吗?”
从四岁的训练开始,帕帕提就没有再高兴过了。准确来说,揍敌客家的孩子四岁后从天堂掉进地狱里,就没有一个能快速扭转回心态的。
“三毛的寿命比人类短暂,多留一年陪伴帕帕提也好。”马哈散步,桀诺陪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四岁前养的宠物,祖父让我亲手杀掉了。”
马哈一噎,含糊其辞道:“这也是为了培养你的杀手心态。”
桀诺呵呵。
“不同人,不同的教育嘛。”马哈反过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和帕帕提不同,杰格不愿意当家主,宁愿跑去黑暗大陆玩命,你是杰格当时唯一的孩子,小时候就必须承担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