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淡淡。
离朝霎时清醒,赶忙穿好了衣裳,然后抬头一看,君姑娘板着脸,好像更生气了?
未待她细想是怎得回事,君姑娘素白纤细的手中就多了一碗药,药味儿甚冲,未尝即知苦。
“饮尽。”
二字落,离朝接过这碗已是温凉的药,仰头一饮而尽,喝完后神色不像以前那般差,亦无皱眉。
“你不怕苦?”挽君衣有点惊讶,手中自己做的蜜饯不知该不该拿出。
闻言,离朝摇摇头又温柔一笑,道:“我不想你为难。”
“……”挽君衣别开目光,心中的气散了些,且思量两息,还是将手中的蜜饯递给了她。
小心接过,离朝的目中满是欢喜。她即刻将蜜饯含在口中,霎时苦味被冲淡,连带着心里都是甜的,不禁欢喜傻笑。
就在这时,君姑娘冷淡开口:“你寻我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离朝眨眨眼,自己寻来只是想见君姑娘而已,同时也是为了不违背“一生相随”的誓言。
“我只是想见你,并无他事。”
一听这话,挽君衣当即下了逐客令:“既然你已如愿,就请回罢。”
“额……”离朝不解,不知君姑娘今日为何……
突然,她明白了,赶紧道了声“对不起”。
此言出,轮到挽君衣疑惑,她蹙眉看向已低下头的离朝,问:“你有何对不起我?”
“我不该在雪山不告而别,明明立誓一生相随,对不起……”
“……”
闻言,她不知该回应什么,心下亦是五味杂陈。然闭了下眼,终究还是下了狠心。
“离朝。”她唤了她的名,声郑重却是故作寒冷。
离朝抬起头,与君姑娘对视,兀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息君姑娘便说:“我很感激你多次救我于水火,但是对不起,我不想你再跟随。”
这话甚是决绝。
“为何?”
出乎意料,离朝很平静。然,挽君衣能觉察她心中的苦涩,又或者这份苦涩来源于自己……
可她不得不如此做。
“离朝,我心悦于我师姐,无法予你所愿之情……”她垂眸,实是不忍看那双兴许满是失落的眼睛,又悄悄攥紧拳头,附上冠冕堂皇的话,压住心中止不住泛起的苦,“再者,你为赤青,本不该与我牵扯过多。”
不错,我该是远离她,不可害了她。
挽君衣便是日夜如此反省自己,可不知为何反倒越来越在意她,越来越想……
“君姑娘!”
为一声呼唤惊醒,她抬头看向立于自己身前的离朝,只见其满面担忧,倒是无有失落。
“何事?”吐出口的两个字有点沙哑。
眼前人撇着眉笑了笑,声音依旧那般温柔,不见半分悲怒。
“君姑娘,我只愿你能欢喜。”
刹那,心湖泛起涟漪,挽君衣凝视着她,不知自己眸中藏了什么,竟让眼前人的唇角满溢温柔与惊喜。
“我会帮你寻白姑娘,也会完成赤青星的使命。我亦明了赤青星命途多艰,该规避变数。可我还是不想离开你,即使路之末途,粉身碎骨。”
太过真挚也太过沉重。
挽君衣不知该如何回应,唯有心湖激荡不能止。但……
她还是得拒绝,在尚未深陷之前。
可是离朝先一步将了她的军。
“这就是我心中唯一想做的事,君姑娘,你之前说过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说过不会勉强。我也说过,若你不愿见我,我可以隐匿起来,不为你发现,如今依旧作数,可好?”
不好。挽君衣想如此回答,但是开了口,淌出的却是“请便”二字,接着于心下茫然间竟又道出一句:“灵气牵引,你在我便知,不必隐藏。”
语落,覆水难收。
似乎也不想收回,尤其在瞥见眼前人晶亮的眸子时。可亦是不想再为其温柔的笑搅乱心湖,于是她立即转身回榻上,闭目打坐。
对此,离朝可是傻傻笑了好一会儿。又怕自己的凝视让君姑娘觉着不自在,遂行至墙边,席地而坐,闭目运起功来。
一个时辰后。
挽君衣睁开眼,望着打坐却睡着了的某人,心下甚是无奈,又有点生气。毕竟自己因着方才之事一直不能入定,她倒好,睡得可是快。
气归气,此间未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