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已经对贾张氏感到无语了,这老东西把钱视作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当时被砍了那么多刀,都不愿意掏钱出来,要不是在院子里面捐款,及时凑够,这老玩意恐怕就被人推进太平间了。
而现在许大茂腰上还弹着绷带,这伤势没有几个月下不来,除了他家里面还有三个不能动弹的,就是贾东旭,贾张氏,棒梗这三人了。
而小当和槐花年龄又小,特别是槐花,连入学的年纪都没有到,整个家庭的重担全都压在了秦淮茹身上。
放在之前家里几口子人还能吃饱,而到了现在,别说吃饱了,一天能有两顿饭垫垫肚子都算是感天谢地了。
贾家。
秦淮茹翻开米缸,从中掏起了最后十几粒米粒,现在的情况这米都不舍得淘一下,直接撒进锅里,再舀上几大瓢的凉水。
甚至家里还放了点观音土,时不时的往汤锅里撒上一点。
这种日子简直比秦淮茹在村里过的都要苦。
“今天我看一大爷家割了肉,回头我拿咱们家的抹布,看看一大爷能不能让我用抹布好好擦一擦他们家流油水的肉,到时候再把抹了油水的布往咱们家水缸里搅一搅,好歹能尝个味道,”秦淮茹叹了口气,这段时间瘦了不少,营养根本跟不上,在厂子里面更是饿的干不动活。
至于隔壁曹建安家,因为最近曹建安和娄小娥好上了,秦淮茹也识相的没有过去找他,不过这曹建安倒也是有些人情味,特意交代了食堂里打菜的师傅,每次多给秦淮茹打点菜和菜汤。
不然的话,秦淮茹早就挺不住了。
还有厂子里面知道他们家现在的条件,虽然没有给经济上的补贴,但也好在没有多扣工资,这日子勉勉强强还能挺下去。
至于躺在床上的贾东旭,此刻也是满脸憔悴,斜着眼睛看了看在灶台旁忙碌的秦淮茹,用尽力气嘶哑道:“贱人,咱们家是不是炸不出来粮食了……昨天吃饭,清水里就漂一片菜叶,我过不下去这苦日子了……”
“唉,过不下去也得过,总不能一头撞在墙上把自己撞死,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能过一天是一天……”
秦淮茹干巴的嘴,眼神里面已经看不到光芒了,甚至声音也是轻声轻气的,感觉不到一丝力气。
听了秦淮茹说的那句话,贾东旭若有所思,随后用两只胳膊强行撑起身体,看了看躺在一边,浑身缠着绷带的棒梗,还有角落里已经饿的不成人样的两个闺女。
默默的叹了口气,随后眼神里露出一抹决绝之色,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句话来,嘶哑道:“咱们家本不该这么苦的,我本来就没几天好活,但饭量又不见少,简直是累赘中的累赘,我恨我自己……”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走了之,留点儿吃的给孩子们吧!”
话音未落,就连秦淮茹也未曾反应过来,贾东旭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强行撑着身子,一头撞到了床头的木床梁上,伴随着小当和槐花的哭声,重重的倒了下去。
秦淮茹被吓得浑身颤抖,正准备冲上去,但却脚后一软,也跟着重重的倒在地上,眼神里也冒出泪花来。
再怎么说那么多年的夫妻之情,一日夫妻还百日恩,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只是那么多年的拖累,让秦淮茹心头生出厌恶。
但真当这一天来临,秦淮茹心中竟还多了一丝别样的情愫,当即便崩溃了。
“东旭!”
“你怎么那么傻啊……做出这种傻事来,咱们家也不是没有办法了!”
“真到一粒米没有的时候,老娘就是去院子里磕头,也不能让家里人饿死,你这是何苦啊?!呜呜呜……”
秦淮茹吓坏了,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到贾东旭身边,随后从桌子上连忙抄起一块碎镜子,放在贾东旭鼻子前面。
可那镜面上竟连一丝白雾都不曾出现,这说明贾东旭已经彻底断气了。
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很快就引来了院子里的邻居们,看到这一幕全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贾张氏,看到贾东旭没了气息,以及头上的血迹,直接被当场吓尿了,随后直接冲上前去拽着秦淮茹的头发,连打带骂的。
“你这个贱人,肯定是你和外面的野男人串通好了,想要谋害老娘的儿子,老娘跟你拼了,”贾张氏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再怎么说贾东旭也是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而秦淮茹此刻也已经麻木了,就那么任由贾张氏连踹带骂的,一句话都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