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马车上面，半封闭的车厢内。

两边是牢牢地固定在车厢上的两排红木座椅。

其中一排，上面坐着两名身穿儒袍的书生，眼见四人一身洁净合身的青色道袍，其中两个的腰间还挂着桃木印章和度牒铜牌，便知道是老君观中有度牒的道德之士，于是便礼貌地对他们点了点头。

“老丈，去内城桃祖巷的车资几何？”

“两位道长二十四文一位，两位小道长十二文一位！”

卫城与两个书生点头示意后，便开口问起了车夫，然后从腰间的玉钩上摘了钱袋。

拉开钱袋口编着金刚结的黄色丝绦，卫城从里面数出了四十八枚铜币，轻轻的交于车夫粗糙的手上，却在看到铜币上刻印着的精美图案和文字时，微微有些愣神。

铜币的直径，大概有两公分和三公分两种，背面的中央，都印着长城及烽火台的图案。

图案的周围，则阳雕着一圈蝇头大的小隶。

一圈小隶共有十四字，上半圈写着‘神武圣周皇家银号发行’，下半圈或是写着‘元符一年春’或是写得‘玄元四年冬’等铜币发行的时间。

卫城饶有兴趣地将铜板一一翻看了一遍，从中还找出一枚‘开元一年春’的字样，只是大多数的铜币都被磨得有些光可鉴人。

而卫城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当他拿出这些钱币的时候，之前在脊椎骨上消失了的诡异眼球，瞬间便从他的膻中穴上出现，并略显兴奋地直接瞪大了眼珠。

幸亏不是那枚有着几个瞳孔的复眼，否则卫城脑海里的画面就会让他目不暇接。

当然，眼前同时出现两个画面，也让卫城同样感觉不适。

也就是他现在渐渐摸索到了正确发散念头的窍门，同时看到两个画面，已经不会对他造成太多的精神负担。

“或许，这诡眼的出现，也应该是有规律的……”

卫城心里嘟囔了一句，随即开始对比眼中和脑海里这两个画面到底有何不同。

画面里的手掌没有什么不同，但在看到铜币的时候，却是有些异样。

在他肉眼所看到的画面里，跟刚刚并没有什么不同。

每个铜币上下半圈文字中央的左右两侧，都有两枚精细‘武瞾’两字，将上九下五十四字隔离开来。

而脑海中的画面，起初还好，但当铜币翻转到正面的时候，卫城顿时发觉了跟肉眼所见到的有什么区别。

铜币的正面，统一印着大圣武周朝开国神武女帝——武瞾，在中年时期雍容华贵的头像和‘一文’两字的铜币面额！

但在脑海中的画面里，还多出了一缕缕明黄色的香火念力，和一缕缕黑色的贪、嗔、痴、执四念……

之所以会知道是贪、嗔、痴、执，是因为这些黑色的杂念与明黄色的香火念力如今都像倦鸟归巢一般，纷纷地化作一缕缕烟雾，被卫城膻中穴的诡眼吸了干净，而在这诡眼吞吐念力的过程中，就像吃菜一样，将里面的味道咂咂眼皮尝了出来……

最关键的是，哪怕这铜币上的香火念力被吸干净以后，武瞾头像上雕刻的光轮和文字上，仍然隐隐地蕴含着一丝纯净的灵光，而在那灵光里面，还能看到一道道细微的虚幻法纹。

这么看的话，与其说是钱币，不如说是一枚枚雕工精细地开过光的神祇画像！

“嘿嘿，好一个则天大圣皇帝，好一个武周第一正神，竟然通过钱币的大量流通，每日收集到数量庞大的凡俗香火和念力……如此看来，这个修行世界的历史轨迹，与后世的历史书怕是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二师兄你怎么了，竟然看着铜板也会发呆？”

看着赤珑稚嫩的面孔上一脸担心，卫城不觉莞尔一笑，随即将钱袋中剩下的几十枚铜币，都轻轻地拢在一起抓了起来，放在赤珑的两只小手上，随后又拿出一枚同样印着武瞾头像的小号银币，放在那一堆铜币的上面……

“二师兄现在头晕眼花，怕是不能像平日里那样陪赤珑儿和赤木儿去逛东市夜市了，这些零钱便先予你两，待你两与大师兄回观时，自行去买些你们喜欢吃得小食就是了！”

卫城动作自然，有意识地忽略了脑海里的诡眼视角对自己的影响。

几个眨眼的功夫，这一小堆钱币上的杂念和香火之力就被诡眼吸了个干净，偏偏周围的人对此都毫无察觉的迹象。

“尼玛，这诡眼还有这样的功能？”

卫城的心里骂了一句，但对诡眼显露出来的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