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在岁月的侵袭之下,出现了一条条肉眼难辨的细微皱纹,宽厚粗壮的臂膀,让卫城心安的同时,忽地感觉到莫名的委屈一样,想想这恍如大梦的十六年,再想想自己曾经的病弱之躯,让眼前这个豪爽的汉子和柔弱的母亲为自己操碎了心,喉咙也隐隐略微有些哽咽起来!
“孟捕头!”
看着卫城的神色不知怎么忽地激动起来,卫晏的心中莫名地一紧,连忙向那排衙役中一名大概四十多岁的黑面捕头轻轻地低喝了一声,随后那位双臂上挂着一对獒犬兽首黄铜臂缚的捕头连忙走上前来,躬身执礼!
“卑下在!”
“犬子身有微恙,天后广场这里,今日便交于你和黄、马、李三位捕头,待下值后,你且领着咱们县衙的捕快和衙役们,去河南县清真坊的马回回酒肆热闹一番,一干的酒水花销都记我账上就是!”
“大公子今日看起来,身子骨属实是有些不够爽利,大人且与大公子自忙去,这边每日晚上都要热闹一番,想来也无甚大事,咱家一会儿先知会一下老黄他们三个,待下值后,再领那帮腌臜泼才去灌足了热酒,吃饱肥羊汤饼便是……”
卫晏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的伸出了一手,轻轻的搀起了行动仍有些不够灵便的卫城,转头向赤峰轻轻滴笑了笑……
“你们师兄弟啊,平日也难得进城依次,天后广场这边今日虽是小祭,怕是也要热闹个两三时辰才毕,今夜若是不回道观,便去南市里先耍耍去,累了,便领着二小一并回家里安歇……”
“有伯父领着赤霞师弟回家,赤峰也就安心了,那我且领赤珑儿和赤木儿去夜市里耍子,待宵禁前再回家里睡觉就是,伯父记得让门房给我们三哥留个角门就是了……”
双方都是熟识了六七年的自家人,说起话来,也极为随意。尤其卫晏,性子本就有些冷淡,见赤峰领着赤珑儿和赤木儿转身,说笑着走向夜市的方向,他也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便将搀着卫城身上的手臂,悄然地加了一分力气!
由于还是上值时间,卫晏的马匹便没有骑来,而是留在了洛阳县衙里,所以,父子两人要回家,便得先步行走出天后广场。
“怎么整得如此狼狈,身上气血紊乱,五脏疲弱,就连筋肉骨骼都有些松弛无力?”
就在搀扶卫城的这个功夫,卫晏体内一身雄厚无比的纯阳真气已化作一道暖流,在卫城的经络和脏腑之间悄然游走了一圈,感受到了儿子身体忽然变得十分虚弱,他口中的语气,在关心中不免也带了几分的责备。
“莫不是前些年的老毛病又犯了?”
卫城摇了摇头,忍着疼痛,先与父亲步行走了几百米,这才伸出手来,远远地招呼了一辆在各个坊间流动拉客的神行马车,然后才有些后怕的低声跟父亲解释了起来……
“上个月,儿子研习那孙老神仙的伏火硫磺丹法,自觉略有小成,便有些贸然的用了新的丹方开炉炼了几次雷丹,不曾想一不小心炸了炉,便受了些许的内伤……”
看着卫晏的眉头紧皱,显然并不认同这个说法,卫城有些尴尬地抓紧了父亲的手,然后只能继续老实交代。
“前几日,师傅给我和赤伶师妹一并举行了传度授箓典仪,却因肉身在炼丹时受得火毒和丹毒,在入道叩开南天门时,引发了灵肉之间不协,与授记的真传法箓反冲,伤了灵识和法箓根基,整个人昏厥过去了几日,直至今日午后才刚刚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