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强买强卖?”
卫城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两人第一次见面,对方就搞了一套幻术,来试探自己的底细,事后看似道歉,实则强行将自己跟吴家的关系绑定,将一枚不知底细的御剑法印送入己身……
“世兄莫要误会……”
吴玄英见卫城双眼微微眯起,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丝杀意,连忙喊了一声,示意举手投降,然后才笑嘻嘻地说道:“这枚指玄御剑法印,乃是卫叔父嘱咐我父亲为世兄寻来,刚刚只是怕世兄拒收,这才开个玩笑……”
说到这里,吴玄英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露出了几分不满,有些自嘲地继续说道:“你可知道,想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寻得这枚吕祖传下来的御剑法印,耗费了我们吴家多少人力,又花了多少代价……”
“你们吴家花费了多少,跟我有什么关系,便是我父亲真的托你们寻来此印,人情自然是你们卖与他的,你却偏偏来搞这么一场,难道便只是被宠坏了的废物,单纯只是想来恶心我一番……”
卫城冷笑地打断了吴玄英,强自克制着心里的怒气,狠狠地嘲讽了几句后,轻轻地拽了下车厢里的铃铛,等到马车停下,这才转身下车,头也不回地笑了起来……
“我本以为世家子弟,即便不是眼界开阔的英杰,也该有些格局。所以,我之前做事,可谓谨小慎微,从没想过与你们交恶,可惜,今日见到你这种表面有礼,内心无节之人后,我有些后悔了……”
说到这里,卫城的话音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走向有些昏暗的巷道里,“别再跟着我,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摆出你那副世家门阀的嘴脸,我可能会忍不住打歪它……”
“嘻嘻,你看这人,还是年轻,有点不经逗啊!”
吴玄英笑着低下了头,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衣袖,强压着里面的短剑,不再随着心里暗藏的杀机而颤动,却听到对面的座位上,传来一道熟悉而又冰冷的声音……
“让你来试探此人,不是故意激怒他,恶心他,你的小心思太多了,难怪大哥总是觉得你不够稳重,难道你没看出来,他表现出来的暴躁,都只是给他自己下车找得借口……”
一个肤色黝黑,颌下留着三缕胡须的老人,叹了口气,对着一脸惊愕的吴玄英摇了摇头。
“四叔?”
被吴玄英称为四叔的老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外面套着一件灰色马甲,手中拿着几本账册和一个算盘,看起来好像商号里的账房先生。
“唉,少年可畏啊!”
四叔摆了摆手,车里其他伪装的乘客,同时的低下了头,转身地走出了马车……
“你是觉得,那枚指玄御剑法印价值珍贵,咱们吴家就这么送给他,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没什么不平衡,只是觉得他父亲卫晏,不过区区一个县尉,竟敢不给我们吴家面子,公然索要贿赂……”
老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十分冰冷,“你说的这个小小县尉,早就到了武道气血圆满,逆反先天的级别,神都里上百家世家门阀,勋贵高官近千户,为何没有人去针对他?”
“就算是先天高手,也不至于威压神都吧!”
“啧啧,这些高门大户里,哪有一个省油灯,我们怕的,不是他卫晏,是他身后的人……”
“他是皇家的人?”
老人对着吴玄英有些失望,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看了看他一直压着的衣袖,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还觉得,他的瞳术不堪一击,根本抵抗不了你的幻术,实战斗法的实力也不及你的一半?”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玄英就算是再骄横,也是世家自幼培养的精英,从自己四叔的表情中,看出来自己恐怕是被卫城表面的动作给蒙蔽了,“您是说他隐瞒了实力?”
“他一上车,动作就微微停滞了一息,我们车上的这些人,还没来得及演,就已经在他的瞳术之下漏了……”
老人也有些不解,想不出自己和手下的几人,是怎么被看出来破绽的,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后,又看着侄子继续说了下去。
“既然漏了,那无论你怎么挑衅,他都不可能被你试探出底牌,你发动幻术的时候,他在交手中最少看破了两次,却偏偏装作仍被幻术迷惑,配合你在那演戏给我看,直至最后你又想出重手,他才拿出那枚三清铃,同时释放出两道七品灵符,一举打破了你的幻术……
“他才十六岁,心思就那么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