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

而已经低下头，满眼绝望死灰色的辛月，在听到这句声音后，整个人突然一怔，

原本死灰色的眼神恢复了色彩，紧接着变为震惊，不可置信，欣喜，痛苦，哀怨，等等情绪瞬间充满了整个复杂的眼神。

辛月僵硬的用最后力气，一点点的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

一个很普通的人，普通的身高，普通的长相，穿着白色短袖，大裤衩，一双拖鞋，

向自己走来，待看清来人，辛月的眼神，心跳，血液，甚至灵魂都仿佛被定住了，

再也挪不开。

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每个人的想法各不同。

许问一步一步向着辛月走去，看着那倒地的身影，那满头的白发，许问心突然很痛，很痛，想到日记本里的种种，更加疼痛。

在众人的注视中，许问来到辛月的身边，蹲下身子，扶起仿佛趴在地上的辛月，

让对方靠在自己手臂里，然后轻声说道：

“我来了。”

辛月没有说话，就一直盯着他，眼都不眨的盯着他，任由对方将自己扶起，就一直盯了。

仿佛害怕自己一眨眼对方就会消失一样，害怕这是死前的幻觉，

一个梦。

许问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辛月，也不知该说什么，就习惯性的伸手要去抚摸对方的头。

辛月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不知哪来的力气就抓过对方的手，然后一口狠狠的咬住，同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咬死你，”

仿佛把一切的心酸，不甘，委屈，辛劳，痛苦，思念等等都化做这一咬。

辛月本身已经没有力气了，自然咬的也不狠，

只是她自己认为自己用尽一切力气在咬对方，是真实的触感，真的是他，是他，他来了，他又在自己危险的时候来了，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咬，一边死死盯着对方，

咬着咬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这一年无论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她没哭，

无论过的多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独自坚持，她没哭。

肩负国家文明的重担，面对强大的高级文明的打压，她没哭，

自己的老妈被敌人抓去，她没哭，

哪怕耗尽生命，用尽最后的力气即将死亡，她也没哭，

可是唯有他，见到他的那一刻自己真的忍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