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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砚惊讶地抬眸,看着对面这个少年将军面上毫不掩饰的懊恼,没忍住轻笑出声。
“将军行军打仗没见过这般没有纪律的将士吧?”
苏远面色僵硬地点了点头,他这个“盗匪”特意发出了几次声响,竟然都未引得注意力,若是他手下将士守夜便是这样的态度,那赵国的军队在战场上早该全军覆没了。
他垂下视线,不知不觉,两人间的主导地位竟似乎是反了过来。
其实让苏远自己想法子不是想不出,只是自己最先的猜测此时很明显被验证为是错的,再加上与正好驳斥了自己且还说得似乎是对的其砚坐在一处,不自觉便矮了几分。
其砚轻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倒也不是坏事,接下来的引蛇出洞将军可放心交予我?”
苏远点了点头:“其大人有何打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感觉商量着案子,其砚的眸子里还快速闪过了一丝笑意。
“将军,我还有一层身份,是驸马都尉。”
苏远怔住,手下意识地想握上身侧的剑鞘,却发现自己昨夜因怕出行不便,没有带上。
他的手紧了又松,声音迟缓道:“我知道。”
其砚的语气轻快:“我去找管理汴京守卫的都尉叨扰一番,麻烦将军再找几位被‘偷窃’的‘苦主’,便说这汴京城出现了真正的‘神偷’,一夜之间,不少百姓甚至商户、官员之家都被偷了财物,这般神不知鬼不觉,恐怕便是偷窃官银的那批‘盗匪’。全城戒严,静待幕后之人浮出水面。”
幕后之人自然知道本便没有什么“盗匪”,但若是自己精心巧借名目“偷”来的官银又被“盗匪”所掠,无论是真盗匪还是假盗匪,都够心慌的了吧。
若是真盗匪,幕后之人恐怕还得费心想着在官府之前抓到盗匪,以杜绝官银外流。
若是假盗匪,恐怕更是愁得睡不好觉,该日思夜想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是官场上的哪个对家发现了自己筹谋,接下去又有何打算或是要挟?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掌管汴京城人员出入的都尉见到其砚,也是有心交好,于是,有了“盗匪”的流言不过一日便在全城戒严中传得沸沸扬扬。
而那户别院,昨日并未放在心上的下属,终于还是在流言之中随大流地去清点了院中财物。
于是,几乎是当晚,那几处被苏远“偷”了官银的人家便多了较往日数倍的守卫。
只是幕后之人倒是比其砚想象中更要沉得住气。
后来几日,似乎是有心以不变应万变,明面上还是那几乎商户在动作。
其砚看着自己手上那张从范阁老处而来的商户关系图,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背后靠山,官员姻亲,层层叠叠之下,若是不仔细打量,还真看不出小小商户的背后靠山大得很,可不正是上辈子为了大皇子肝脑涂地蹦跶地最欢的薛家么。
只是不知这事,能将那位素有城府、也算聪明绝顶的大皇子扯进几分。
进一步的“引蛇出洞”该如何做,他下值后与苏远交代了一番,便迫不及待地回了小院。
666飘在半空的身子歪了歪:【宿主,我们不去看现场?】
啧,那些商户若是看见自家被“盗”的传出去足以引起惊涛骇浪的官银堂而皇之地在自家商铺又再次出现了,且流言便是自家商铺流通出去的,再引来大理寺的查探,嘻嘻,感觉有点意思。
其砚手指微动了动:“先回小院。”
666撇了撇嘴,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小院。
它看见了,因为公主回信了!
凤凰男揣着小小的纸条舍不得打开,啧,情爱面前,案子让道,不靠谱啊不靠谱!
不过,它也很好奇,公主会回些什么!
因为现下时辰尚早,天光仍盛,其砚并未进书房,便坐在青石小院中,微微屏住了呼吸,锋利的眉眼染上几许温情与迫切,信纸打开,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东街转弯,柳汀路伊始,顺禄酒楼,寻掌柜买新出招牌糕点。”
666一字一句地读出了声,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宿主,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呀?】
【让你去买糕点?】
其砚也微微皱眉,心思急转,却是没有想出其间有何深意。
买新出的糕点?
顺禄酒楼不正是他两辈子高中状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