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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好看,很精致了,看起来一点都不粗糙。】
它真心地夸赞道,而且比起先前宿主花了大功夫打磨的石榴发簪,看起来更为上档次,毕竟打磨发簪是初学,但画画也当得上其砚的一项长处了。
其砚回过神来,对哦,还没做完。
并未理会半空中不断发出惊羡之语的666,时间紧迫,他拿起剩下的男子木偶。
轮到画自己,便更是粗糙了许多。
他平素穿着便多以单色为主,服饰也是简约,头饰亦不花哨,几乎不用怎么调墨,三笔两画,翻版的其砚便跃然而现。
666张大了嘴,什么叫粗糙?
凤凰男现在给自己画的才是粗糙吧!
可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粗糙敷衍的三笔两画都这么像哦!
【哇,好像!这神态也好像!】
神态也像?
其砚放下了手中的画笔,仔细观摩了一眼手上的翻版自己,眉眼锋利,面无表情,气势冷峻。
他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冷峻的木偶人似乎并不满意。
书上说,女子爱甜言蜜语,女子爱深情款款。
他的眉眼怎么瞧着这么,冷硬?
想起什么,他再次瞥见被妥善放置在身侧的精美食盒。
公主问他甜吗?
他微动手腕,眉眼专注,再次下笔便多了几分小心。
666飘在一旁都被感染地屏住了呼吸,也不知其砚是怎么做到了,方才还眉眼淡漠的木偶人,不过添了点淡墨点染,转瞬之间便添了几分,——违和之味浓重的深情缱绻与若有若无的委屈。
【?】什么情况?
其砚却是看着不过改变了眼神便气质大变的木偶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他经常看见女子向着丈夫或是心上人看时的眼神,虽然他以往并不明白,但每次被这样看着的男子总是会心软,然后似乎情谊更浓几分。
书上说,男子适当的示弱也是有必要的。
而且,他觉得,上辈子的苏远,那位少年将军经常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公主,他不知道公主是什么感觉,但那位将军还被旁人夸赞深情难得,嗯,他记住了。
师夷长技以制夷,应该有点用。
上次一封信,公主就给他送了红豆;这次他送上一个翻版的木偶人,公主看见便能时常想起他了。
虽然卑劣,但他还是得承认,他希望公主对他的相思之情再深浓几分,深浓入骨,加以情深。
婚期遥遥,仅以书信聊表相思还不够,他不愿公主的心神再被旁的人占领几分。
两个木偶制作完成,他操纵线板和扣线,将一男一女两个木偶的手交叠在一处,眼神对望之间,似有无限情波。
马车已经不知不觉停下,还未过去两刻钟,但已经到了宫门口。
赵清旭仍是背对着身子,兴致寥寥地扒拉着轿外风景:“姐夫,你好了没有啊,我们到宫门口了。”
其砚放下手中木偶,看见赵清旭仍是保持着先前一般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原来八岁的赵清旭就这么“乖巧懂事”了。
于是,原本想开口“好了”的话语一顿,他看了看剩下的雅禾苑工匠友情赠送的木偶人,手里再次攥上画笔。
好在他本便有着过目不忘的技能,也不需叫赵清旭再次转头充当参照物,他就着脑海中的印象,同样是三笔两画,翻版的小赵清旭便出现了。
至多有哪里服饰不清楚,抬头看一眼现如今与赵清旭穿着打扮如出一辙的666便也知道了。
成品出来,清隽稚嫩的少年郎,脸上还带着微不可见的白皙肉感,实在是可爱极了。
“好了。”三个木偶制作完成,离未时还剩至多半盏茶功夫。
赵清旭已经等得有点失了耐心,在心底暗暗嘀咕着,这个姐夫不是号称赵国开国以来第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吗,文采斐然的怎么写个情书还长篇大论写不出吗?
不知道什么叫言简意赅吗?
现下,终于听到了“好了”。
他如释重负,迫不及待地转过头,下意识看向案桌,却看见案桌上被他平铺好的信纸仍是不着一字。
“姐夫,你信包好了?”他话语里带了几分遗憾,偷看失败。
其砚一看他的面色,便知道小太子在想什么。
还是课业太少了,他默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