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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是情绪的反应器。肠道和胃更是如此。时礼还没真的哭,她的肠胃就先受不了。连带着,肩膀上的伤口也阵痛。“抱歉。”时礼一下站起来,椅子往后挪,同地面发出滋啦的声响。又又听见动静,从奶油意面里抬起头来,嘴里还嗦着面条,唇边沾着奶油。她困惑地眨了眨眼。双双很淡定,同她的妈妈宋时微一样淡定。“我去趟卫生间。”时礼埋着头,说完话就跑了。宋时微放下叉子,喝了口水,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她看着那没关上又晃悠着重新打开的门,把笑容藏在了纸巾下。又又悄悄看着妈咪,只觉得这一刻,妈妈的脑袋上长着恶魔的犄角。大人可真麻烦呀!她还是干饭吧!-卫生间里,时礼坐在马桶上。她刚刚有点想吐,但是真的来了厕所,又吐不出来。于是整个人虚脱一般坐在马桶上。肩膀又在疼了。时礼脱掉外套挂在门板后的挂钩上。她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薄毛衣。毛衣的领口很容易拉下来,时礼顺着把衣服往下扒拉,努力往后看,查看着自己的伤口。位置有点靠里,时礼自己看不清楚,但毛衣上一团一团好似梅花一般的血迹她却是看了个明明白白。时礼长叹一口气,靠在门板上。她想,她真是倒霉到家了。“时礼?”门板后传来震动,被敲击的声音响起。时礼浑身一个机灵。“我不是时礼!”门板后,宋时微似乎是笑了。“开门。”时礼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拒绝了宋时微的命令。“不要。”“我把双双又又留在包间让服务员帮忙看着,别浪费我的时间。”宋时微的声音清冷,“我再说一遍,开门。”——好吧。咯吱。时礼埋着头,小媳妇一般拉开门。“宋总有事吗?”她小声地说,“这里是卫生间。”宋时微气笑了。“时礼,我看起来很像瞎子吗?”她难道看不出这哪里有人。时礼不明白宋时微到底什么意思,抬起头来看着她,没动身。宋时微直接拉着她的手腕把她一个反扣,压在了门板上。小小的隔间都晃了晃。隔壁还传来冲水的声音。时礼吓了一跳。特别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宋时微给扒拉下来了。女人的指尖冰凉,和绵软的毛衣触碰在一起,带着力道往下一扯的时刻,透着让时礼心惊的感觉。好似一道闪电,正正好好劈到了她的肩头,叫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宋总.”时礼脑子乱乱的。宋时微喝醉了?不对啊,她没喝酒。她开车了也不能喝酒。那宋时微这是在干嘛?不会时隔多年打算反攻当1吧?时礼的脑袋里全都是浆糊。直到一股刺人的疼痛传来。她倒吸一口气,这是面对疼痛的本能反应。“宋总,你别——”宋时微把手里的碘酒棉签给丢到垃圾桶里,冷声说:“我可没给员工上药的习惯。”碘酒带来的疼痛以后,就是冰冰凉凉的感觉,最后贴上来的是创口贴。时礼整个人完全傻住。她还在琢磨宋时微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文学系好像白读了。九年义务教育也白上了。这一刻,时礼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文盲,翻来覆去把宋时微那句话的每个字眼都挑出来品读研究,企图明白宋时微真正的含义。她怕自己想多了,怕自己会错意了,又怕自己没有领悟到其中的意义。宋时微一下靠近,让时礼的大脑更加混乱。脑海中的小时礼正在无声尖叫,四处狂奔,已欲发疯。而现实世界里,宋时微轻轻慢慢地勾起时礼的毛衣,凑在她的耳边,语气中透着几分嘲弄。“时小姐该不会以为,我要对你做些什么吧?”她的指尖轻轻从时礼侧颈边细腻到近乎透明的绒毛上微微扫过,酥酥痒痒,话语却透着几分叫时礼难受到清醒的刺痛。“时小姐放心,我不会骚扰下属。”“关心员工而已,别想多。”宋时微抽身离开,时礼一下跌坐在马桶上。忽冷忽热,宋时微,你搞什么啊。果然是她想多了。宋时微点菜很迅速,她几乎不犹豫,眼神一扫过菜单就确定了想要吃什么。轮到双双和又又的时候,点菜这件事就变得麻烦多了。小孩什么都想吃,什么都舍不得,然而宋时微说了,不能多点,搞得小孩特别苦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