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一关上,白色的空间内一下就变得安静了起要多给时礼留休息的时间,所以就连平日里最闹腾,堪比混世小魔王的姜半夏都没敢找时礼的麻烦。她拉着姐姐的手,乖巧无比地跟着江离走出了病房。
医院的走廊尽头,宋时微在和姜泽奕对话。“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姜泽奕眉头紧锁地询问。宋时微轻轻摇头:“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看情况。”“你知道我在说孩子的事情而不是关于她的暴走吧?”姜泽奕轻叹一声,望着宋时微。宋时微嘴角一弯,眼底却见不得有多高兴。“我知道。”她看似轻松地笑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从小到大,她就被逼着聆听所有人的心声,像个没有休止时间的机器,永不停止地转动着。她仅剩的喘口气的时间,就是待在时礼的身边。这样的空闲就像是毒药,一旦碰到,就会上瘾。“当时你说这不是第一次。”姜泽奕神情严肃,“这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宋时微说。她望了眼江离所在的地方,看到姜半夏朝着自己招了招手,于是宋时微对着姜泽奕颔首示意,扬起笑容朝着姜半夏走过去。姜泽奕站在原地,望着宋时微的身影。s001号,继他之后的第二个试验品,宋医生的亲生女儿。本该是yns的执行者的她,却选择了离开系统。和那些害怕跟宋时微相处的人不一样,姜泽奕从小就喜欢和宋时微待在一起。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省事。什么都不用说,宋时微就能够明白他的意思。然而,姜泽奕想到宋时微对他提出的那个帮忙的请求,微微敛眸,陷入思索。就算是心理控制者宋时微,遇到爱情这种东西,也是束手无策的吗?病房里,时礼并不知道她的人生发生了什么。她连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被医生做过检查以后,时礼就重新睡着了。过于激动的情绪消耗了大脑的精力,短暂的清醒时间结束,时礼又陷入沉睡。这一次,她做了一场新的梦。梦里有男人和女人的尖叫,有迸溅的鲜血,一转眼,又变成了暗巷里下雨的时刻,跪在她面前求饶的坏小子们。然后.然后如野兽一般的直觉,她转头看向了暗巷之外。在密密麻麻的雨幕之中,时礼看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她打着伞,伞将她周围的世界给隔绝开来。时礼没见过她,但对上了她的双眼。接下来再发生什么,时礼就不知道了。只觉得有一双手搂着自己,浑身上下裹挟着的疼痛感全都消散掉了。很舒服,像梦一样不真实的舒服。时礼在医院修养了两天,医生说她恢复速度很快,也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考虑出院。时礼私下跟护士打听住院一天的费用后,恨不得马上穿上鞋子就跑出去。太贵了,这几天医院住下来,她一个月的实习又白上了。别人上班那是窝囊费?()?[(.)]¤?♀?♀??()?(),实习上班是医药费。
出院这天()?(),时礼躺在床上叹气。
今天是周二()?(),宋时微早上来了一趟就去上班了()?(),
姜半夏和姜秋穗给她打了电话。
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可是时礼还是不满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一个人默默收拾着病房里的行李,换下病号服,穿上自己的衣服的时候,时礼的心情有些低落。其实一个人做事这件事早就习惯了。从小的时候,在幼儿园门口,别的小孩子都有人来接,只有她要一个人回家。偶尔走出校门下雨,别的小朋友都有人撑伞,她只能用身躯盖住书包,努力一路狂奔。她可以淋湿,可以生病,但是书包不可以。因为书包和里面的东西一旦被打湿,被弄坏,爸爸妈妈是不会再给她买新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成长起这就是最简单的事情。可这样简单到习以为常的事情,居然在这一刻让时礼觉得有些怅惘。以前那样无所谓,是因为从没有过期待。如今这样心绪复杂,大概是期待早就于内心充盈。时礼暗骂自己贪心,收拾好东西,坐在病床上。床头上放着宋时微送过要给她买的。可这花哪里是适合送病人的?没有人会给病人送一把黑色玫瑰。这知道的明白这是在探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祭拜。黑色的玫瑰花已经有几分枯萎了,花瓣的边缘开始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