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山血海里走过却不沾身的男人莫名红了眼,抬步离去,始终没有回头。
……
他走后,永宁寺的日月变得极为漫长。
渐渐地,朝露听闻,边关出了一位战功赫赫的襄王,以雷霆之势横扫北疆,封王拜侯,不过弹指之间。
又听闻,襄字旗插满塞北之地,连年大捷,驱除胡虏至阴山已北。
谁都说那是将星再世,是本朝落日最后一抹耀眼的余晖了。
她比谁都祈盼捷报传来。她猜测他或许就在襄王军里,多打一次胜仗,他的生机就多一分,重逢的可能也多一分。
她不知道,他名里的“襄”和襄王之襄是同一个字。或者说,她从未往那个方向去想,从未将一位王和一位无名僧人联系在一起。
捷报一直都是一个外头来的行脚僧传至永宁寺,听说,他是自北地回南边,也曾上过战场。北地之事,他无所不知。
一月过去,行脚僧又至永宁寺,带来了襄王要入京面圣的消息。
朝露迟疑了很久,从袖中取出一张有几分揉皱了的花笺,递予那行脚僧,道:
“师傅可曾在襄王军中见过一个叫‘襄’的少年?他大概那么高……”她伸高手臂,踮起脚尖,尽力地比划着。
“如果襄王军回来,你在军中若是、若是寻到他,能否帮我把信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