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西门长海死了。”
“呵,一个废物,真当诸葛家都是吃素的?”
书房内,一个男子有条不紊的写着书法。
不多时,四个小篆体:忠君爱国,跃然纸上。
“传令苍梧各地,布山王谋反,皇帝有令,就地处斩。”
“大人……皇帝不是已经……”
回应他的,是男人冷血的眼神。
下人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见下人走远,男人绕过书案,将房门轻轻关上。
冷漠的眼神不再,转而一抹疲惫爬上他的眼帘。
似是想要缓解,他看向窗外。
晌午的阳光穿过什锦窗,淅沥沥的打在房间内的屏风上。
屏风上画着波澜壮阔的锦绣山河图,无数大陈城池在这之上一一显现。
而若是仔细看去,这屏风之上,还有一道人影。
“苍梧太守放心,剩下的金银正在路上,不日,就能运到苍梧。”
原来那男子便是交州八大太守之一:苍梧太守,士松。
士松略微厌烦的摆了摆手。
“你应当知道,我所求的并非金银。”
“你们说的,陛下并未去世,可是真的?”
似是对士松的话早有预料,躲在屏风后的人嘴角微扬。
“士太守,我西门家若是在这件事上骗您,岂不是要名誉扫地?”
“你知道的,我西门家最重声誉。”
这个他倒是没有说错,否则西门长海也不会冒险控制诸葛子明。
对于西门家而言,任何事情都不能落人口舌。
或者说,这世间所有世家都是如此。
“别从正门走,走暗门。”
对于士松的逐客令,西门家的人也不恼。
反而在离去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儒家礼仪。
他知道,无论如何士松都会被自己利用。
不因别的,就是因为士松那颗对大陈先皇的死忠之心。
这士松年幼时,便是大陈皇帝:诸葛阳朔的伴读。
凭借着这份经历,士松在二十五岁时,便被任命为黄门侍郎。
可以说,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但大陈朝廷自创立之初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中央官员必须有十年在外从政的经历。
一方面,是为了让中央官员体察民情。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大陈的官员能够知晓民间疾苦。
而士松在这苍梧太守的位置上,一待便是二十年。
转眼间,他从当初的鲜衣怒马少年郎,变成了如今这个室如悬磬的中年人。
曾几何时,当他听到先皇去世,他也想着找诸葛子明另立天下。
但当西门家将先皇未死的消息带来时,他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既然陈皇未死,那他士松就是陈皇最忠实的臣子!
诸葛子明所做的一切,都变得不合法。
诸葛子明,擅杀朝廷命官,屠戮布山城大小官员数十人。
这样的二心贼子,这样的屠夫,不应该留在大陈境内!
随着士松的命令传至苍梧各地,不管是有心者,还是无心者,都开始匆忙的准备起来。
各地城池的守军开始调集,准备开赴广信,也就是苍梧治所。
他们这些官员呐。
都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在这乱世之中主打一个被动、听话。
最后不论谁赢了,他们都有理由将自己洗的清清白白。
能做到城池太守这个官位的,谁还不是个人精了?
而这一切,身在布山的诸葛子明却根本不知。
此时的他,正在书房中与李儒等人商议着布山城防。
昨夜趁着高顺和陷阵营的到来,诸葛子明彻底掌控了布山城四门。
虽然其中出现了小插曲:北城门校尉负隅顽抗,意图为西门长海报仇。
但也因此,打出了陷阵营的威望。
以八百兵力,零兵损斩杀北城守军千余人。
“文优,你说如果让伯平(高顺)带陷阵营驻扎与城外,与布山城形成犄角之势如何?”
三国无敌计策嘛!
遇事不决,犄角之势。
很显然,李儒也猜到了诸葛子明所想。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