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人故意捣乱出岔子,最近一阵,小药房都有侍卫把守。
***
三天婚期很快临近,自从上次和纪淮澈不欢而散后,他就没再踏入过翠微居,沈宜倒是过来两次,都被芍药和檀香挡在外面。
将军府其他下人会见风使舵,但翠微居都是叶微澜自己人,尽管沈宜在府里极其得势,翠微居的人都充耳不闻。
听说纪淮澈为了沈宜体面,排场大的人尽皆知。
对于纪淮澈的所作所为,老太君非常不满,找过他训斥几次,见他铁了心要护着沈宜,也就歇了心思,只是在他离开时,冷声告诫:“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希望澈儿他日不要后悔。”
纪淮澈在老太君身前重重磕了个响头,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孙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迎着纪淮澈的目光,老太君闭了闭眼,抬手挥了挥:“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了,退下去吧。”
“祖母保重身体。”纪淮澈又行了一礼,起身朝外走去。
行走到一半,老太君忽然叫住他:“澈儿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纪淮澈脊背一僵,嘴角艰难挤出一抹笑,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祖母,恕孙儿不孝。”
望着纪淮澈离去的背影,老太君缓缓站起身,对着欲言又止的李嬷嬷道:“找人看着老二和老三,别让他们找阿澜晦气。”
她望着还未大亮的天,叹了一口气:“叫春夏过来替我梳妆。”
“老太君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李嬷嬷望着纪淮澈离去的方向,到底没忍住说出那句话:“叶姑娘性子耿直,眼里揉不下沙子,将军一旦和沈姑娘拜堂,两人就真的没可能了。”
李嬷嬷是老太君身边的老人,纪家关系简单,自从叶微澜进了纪家后,她对乖巧的小姑娘就很有好感。
原以为两人青梅竹马,又是心意相通,怎么着也会终成眷属,谁知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
老太君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有些事……
她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李嬷嬷的手背:“是我们纪家对不起阿澜。”
春夏领着端着首饰衣裳进来时,瞧见是一脸怅然的老太君,愣了愣,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连忙垂下头。
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老太君长得慈眉善目,可到底是上过战场,冷眼看人时,身上自带一股凛厉气势,不怒自威,让人打心底里畏惧。
老太君穿戴整齐,秋冬端着一碗汤药进来,随她一齐过来的还有一脸喜的纪明珏,“娘您今天这一身可真喜庆,外面已经准备好了,儿扶着您一同出去。等澈哥儿成了婚,回头给您生个大胖小子,您就等着含饴弄孙,过好日子咧。”
自从纪明珏上次被老太君收拾后,这阵子不敢闹咱儿子,老太君虽然对两个儿子失望透顶,到底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瞧着最近没做什么过火的事,对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和老二只要不整幺蛾子,我每天都过得舒心。”
“娘儿知道错了。以前儿子不懂事,尽惹娘生气,今后儿一定好好改。”
“老三,娘不要求你像你大哥一样,做出一番事业来,只求你安分守己,今后别给将军府惹祸端。今日是澈儿大婚,我不该说这些,但是老三……”
老太君李嬷嬷递了个眼色,李嬷嬷心领神会,领着屋内伺候的人退了出去。
老太君招了招了手,示意纪明珏走到跟前,纪明珏笑了一下,凑到老太君身侧。
“老三,娘知道你对娘有颇有怨言,可你自小资质愚钝,有些事情娘和你掰开说,你也只听得个一知半解。”
“这些年纪家军镇守边关,打得苍狼国落荒而逃,纪家在天盛的名声大噪,将军府随之水涨船高。可是……”
老太君说到这闭了闭眼,“这世上没有一个君王,希望自己的臣子功绩高于他,自古以来功高震主的臣子,没一个有好下场。”
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猜着一会有下雨的趋势,皱眉嘲弄道:“狡兔死,走狗烹。”
纪明珏听着这些话,头皮阵阵发麻,余光偷偷打量老太君,见她神色淡淡,没有多余情绪,悬着的心又稍稍放下去。
他憨笑两声,战战兢兢问道:“娘今儿个大喜日子,您和儿子提这些做什么?”
老太君没有回答,而是别有深意看着纪明珏,他被看得鸡皮疙瘩竖起来,僵笑着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