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僧对智深说:“师兄,你怎么不懂规矩呢?等会儿长老出来,你应该先解了戒刀,取出那七条衣、坐具和信香来,然后礼拜长老。”智深听后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呢?”随即解了戒刀,从包裹里取出一炷香、坐具和七条衣,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知客僧又帮他披上了袈裟,教他如何铺坐具。然后问道:“信香在哪里?”智深回答道:“什么信香?我只有这一炷香。”知客僧听了之后,再也没有和他说什么,心里开始对智深产生了疑忌。
过了一会儿,智清禅师在两个使者的引领下走了出来,坐在禅椅上。知客僧上前打了个问讯,禀告道:“这位僧人从五台山来,有真禅师的信要呈给大师。”清长老点头说道:“好,好!师兄已经很久没有给我写信了。”
知客僧转身对智深说:“师兄,请把信拿出来,礼拜长老。”智深于是先把那炷香插在香炉内,拜了三拜,然后将信呈上。
清长老接过信,拆开来看。信上写着:“智真和尚合掌向贤弟清公大德禅师问好:不觉时光荏苒,我们已分隔两地,许久未见。虽然南北分宗,但我们的心却千里相通。今日有一事相求:我寺檀越赵员外剃度的僧人智深,俗姓鲁,原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的提辖官鲁达。他因打死了人,自愿落发为僧。但后来又因醉酒闹了僧堂,与其他职事人员不和。因此,我特地让他来贵刹,万望您能收录他做职事人员。此僧日后必有正果,千万要容留他。珍重,珍重!”
清长老读完信后,对智深说:“远道而来的僧人,你先去僧堂中暂歇片刻,吃些斋饭吧。”智深谢了清长老,然后收拾起自己的坐具、七条衣等物品,提起包裹、禅杖和戒刀,跟着行童去了僧堂。
清长老召集了寺内的两班职事僧人,到方丈室来商议。他对僧人们说:“你们看看,我师兄智真禅师真是太不明智了。这个新来的僧人原来是经略府的军官,因为打死了人才出家为僧,而且在五台山还闹过僧堂,所以他们那里容不下他,就把他推给了我们。我们如果不收留他,就违背了师兄的万般嘱咐;但如果让他在这里,万一他违反了清规戒律,那可怎么办呢?”
知客僧说:“我们看这个僧人,完全不像出家人的样子,我们寺里怎么能容得下他呢?”都寺便接口道:“我想到一个地方,就是酸枣门外退居廨宇后的那片菜园。那片菜园经常被军营里的士兵和门外的二十多个无赖侵扰,他们放羊放马,十分吵闹。那里只有一个老和尚住持,他哪里敢管这些人。我们可以让智深去那里住持,他应该能管得住。”
清长老听后点头说道:“都寺说得有道理。侍者,你去僧堂内客房里等他吃完饭,就把他叫来这里。”侍者去了不久,就带着智深来到了方丈室。
清长老对智深说:“你是我师兄智真大师推荐来我这里挂搭的,我本来想给你安排个职事做。但我们寺里有个大菜园在酸枣门外岳庙隔壁,我想让你去那里住持管理。每天让种地的人交十担菜蔬上来,剩下的都归你自己支配。”智深听后说道:“我师父真长老让我来大刹讨个职事僧做,可不是让我来管菜园的。你怎么不让我做个都寺、监寺之类的职事呢?”
首座僧人解释道:“师兄,你还不明白。你新来挂搭,又没有立下什么功劳,怎么能直接做都寺呢?这管菜园虽然看似简单,其实也是个重要的职事。”智深说:“我才不管菜园,我就要做都寺、监寺。”
首座僧人又说:“你听我说,我们僧门中的职事人员,各有各的职责。比如我做个知客,就只负责接待往来的客人和僧众。像维那、侍者、书记、首座这些都是清高的职位,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的。而都寺、监寺、提点、院主这些都是掌管寺院财物的,你才刚到方丈,怎么能直接做上等职事呢?还有那些管藏经的藏主、管大殿的殿主、管楼阁的阁主、管化缘的化主、管浴堂的浴主,这些都是主事人员,属于中等职事。而那些管塔林的塔头、管饭菜的饭头、管茶水的茶头、管菜园的菜头、管厕所的净头,这些都是头事人员,属于末等职事。假如师兄你管了一年菜园,表现得好,就升你做个塔头;再管一年,表现得好,就升你做个浴主;再过一年,表现得好,才可能做监寺。”
智深听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有出头的机会。我明天就去菜园。”清长老见智深愿意去,就留他在方丈室里歇宿了一晚。
当天商议定了职事之后,随即写了榜文张贴在菜园里退居廨宇内。第二天交割了菜园的管理权之后,当晚各自散去。
第二天早上清长老升法座发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