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低头一看,发现那把戒刀还浸在溪水里。当他伸手去捞刀时,脚下一滑又摔倒在了溪水里打滚。
这时,从岸上侧首的墙边突然转出一伙人来。领头的是一个大汉,头戴毡笠子,身穿鹅黄色细丝棉袄,手里拿着一条木棒,背后跟着十几个人,都拿着木杷和棍棒。其中一人指着溪水里的武松说:“这溪里的秃头行者,就是打了小哥哥的那个人。现在小哥哥找不到大哥哥,就自己带了二三十个庄客直奔酒店里去捉他了,没想到他却跑到了这里!”
话还没说完,只见远处那个被打的大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提着一把朴刀,背后也引着二三十个庄客,都是当地有名的汉子。这些人的名字都很有趣,比如长王三、矮李四、急三千、慢八百等等。他们当中有一二十个是领头的庄客,其余的都是村里的捣蛋鬼,都拖着长枪拽着棍棒,跟着那个大汉一路吵吵嚷嚷地来找武松寻仇。
他们赶到墙边看到了武松,那个大汉指着他对穿鹅黄袄子的大汉说:“这个秃头行者就是打了我兄弟的那个人。”穿鹅黄袄子的大汉说:“先把这家伙捉起来,带回庄里去细细拷打。”那大汉大喝一声:“动手!”于是三四十个人一拥而上,向武松扑去。
武松此时已经醉得无法挣扎,他努力想要爬起来,但众人一拥而上,将他横拖倒拽地捉到了溪边。转过墙角,出现了一所大庄院,高大的院墙粉刷得雪白,周围环绕着垂柳和高大的松树。众人把武松推进院内,剥去他的衣裳,夺走他的戒刀和包裹,然后把他绑在一棵大柳树上。有人取来一束藤条,准备狠狠地抽打武松。
然而,才打了三五下,庄里就走出来一个人。他问道:“你们两个又在打什么人?”两个大汉连忙叉手行礼,回答道:“师父,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兄弟俩今天和邻庄的几个朋友去前面的小店喝了点酒。没想到这个贼行者闯进来捣乱,把兄弟我痛打了一顿,还扔进水里,差点冻死。幸好被朋友们救回来了。我们回家换了衣服,带了人再去找他。结果发现那厮把我们的酒肉都吃光了,自己却醉倒在门前的溪水里。于是我们就把他捉到这里来拷问。看这贼头陀的样子,也不像个出家人,脸上还刺着两个金印呢。他一定是个在逃的囚徒。我们得问出他的来历,然后交给官府处理。”
那个被打伤的大汉气呼呼地说:“还问他做什么!这秃贼打得我浑身是伤,没有一两个月都好不了。不如直接把这秃贼打死了算了,再一把火烧了尸体,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说完他拿起藤条就要继续打武松。
这时走出来的那人制止了他:“贤弟别打了,让我先看看他。这人也像是一个好汉呢。”
此时,武松虽然被绑着,但心中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于是闭上眼睛,任由他们打骂,自己则一声不吭。那个人走过来,先看了看武松背上的杖疮,说道:“奇怪!这模样看起来像是新近留下的疤痕。”然后他转到武松面前,用手揪起武松的头发,定睛一看,大叫道:“这不是我的兄弟武二郎吗?”
武松听到这声音,才睁开眼睛,看着那人说道:“你不是我哥哥吗?”那人急忙喝令众人:“快把他解下来!这是我的兄弟。”那些穿鹅黄袄子的庄客和被打的大汉都感到十分吃惊,连忙问道:“这个行者怎么会是师父的兄弟呢?”那人解释道:“他就是我经常跟你们提起的,在景阳冈上打死老虎的武松。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做了行者。”
那两个弟兄听了,慌忙把武松解下来,找了几件干衣服给他穿上,然后扶他进入草堂。武松想要下拜行礼,但那人既惊又喜地扶住他说:“兄弟,你的酒还没完全醒呢,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说话吧。”武松见到那人后心情激动不已,酒意也已经醒了大半。他讨了些汤水来洗漱一番后吃了些醒酒的食物便向那人下拜行礼并相互叙说起旧话来。
武松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郓城县的宋江,字公明。武松惊讶地问道:“哥哥,我一直以为你在柴大官人的庄上,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我们是在梦中相会吗?”宋江解释道:“自从和你在柴大官人庄上分别后,我在那里住了半年。后来因为担心家中情况,特别是怕父亲担心,就先让兄弟宋清回去了。之后我收到家中的书信,得知官司的事情已经因为朱仝、雷横二位都头的帮助而解决,家中已经无事,只是还需要缉捕我。因此官府发了海捕文书,到处追捕我。这个事情已经慢慢平息了。
但是这里的孔太公多次派人去我家询问我的消息,后来见到宋清回家,得知我在柴大官人庄上,所以就特地派人直接来柴大官人庄上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