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时分(上午九点左右),那个副主管回来了。李应把他叫到后堂问道:“你要救的那个人在哪里?”
副主管回答道:“我亲眼看到祝朝奉接了信,他原本有放人的意思。但后来祝氏三杰出来了,他们非常生气,不仅没有回信,还不放人,非要把人解送到州里去。”
李应大吃一惊道:“我们三家村庄一直是生死之交,他接到我的信就应该放人。怎么会这样?一定是你没有说清楚缘由,才导致这样的结果!杜兴,你亲自去一趟祝家庄,见见祝朝奉,详细说明一下情况。”
杜兴说:“我愿意去,但只求东家亲自写一封信,只有这样,到了那里他们才可能放人。”李应说:“你说得对。”他急忙取来一张精美的信纸,亲自写了一封信,封好后在上面盖上自己的印章,然后交给杜兴。马夫牵过一匹快马,备好马鞍和缰绳,杜兴拿了鞭子,便出了庄门,上马加鞭,直奔祝家庄去了。
李应说:“两位请放心,我这封亲笔信送过去,不久定能放还你们的兄弟让你们相见。”杨雄、石秀深深感谢了李应,便留在后堂饮酒等待。
眼看着天色渐晚,却不见杜兴回来。李应心中开始疑惑,又派人去接应。这时,庄客来报:“杜主管回来了。”李应忙问:“几个人回来的?”庄客答道:“只有主管一个人骑马回来。”李应摇头道:“真是奇怪!往常他不是这样拖拉的,今天怎么会这样?”
杨雄、石秀都跟着走出前厅来看,只见杜兴下了马,走进庄门。他满脸怒气,脸色紫胀,半晌说不出话来。杜兴的怒气,有诗为证:他的怪眼圆睁,谁敢靠近;眉毛竖立,果然难以抵挡。他生长在中山府,鬼脸英雄,性格刚烈无比。
李应走到前厅,连忙问道:“你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兴回答道:“我带着东家的书信,到了他们那里第三重门下,正好遇见祝龙、祝虎、祝彪三兄弟坐在那里。我行过礼后,祝彪就喝道:‘你又来做什么?’我躬身禀告道:‘我家主人有书信在此,特来拜访。’祝彪那厮立刻变了脸,骂道:‘你家主人怎么这么不懂事!早上已经派了个混蛋来这里要讨那个梁山泊的贼人时迁。现在我们正要把他解送到州里去,你又来做什么?’我解释道:‘这个时迁并不是梁山泊的人,他是从蓟州来的客人,现在投靠了我家主人。他不小心烧了贵店的房屋,我家主人明天就会重新盖好还给你们。请你们高抬贵手,宽恕他吧。’可是祝家三兄弟都叫道:‘不还,不还!’我又说:‘请看,我家主人的书信在此。
’祝彪接过书信,连拆都不拆,直接撕得粉碎,然后命令庄客把我赶出庄门。祝彪和祝虎还威胁说:‘不要惹我们生气,否则连你家主人李应也捉来,当做梁山泊的强寇解送去。’我本来不敢全说,但实在是被那三个畜生无礼至极,他们百般辱骂东家,还命令庄客来捉我。我趁机骑马逃走,一路上真是气死我了!可恨那祝家兄弟,枉费我们与他们多年结下的生死之交,今日却全无半点仁义之心!”
李应听完杜兴的回报,心中怒火中烧,无法抑制。他大声呼唤庄客:“快备我的马来!”杨雄和石秀劝道:“大官人,请息怒。不要因为我们而破坏了您与祝家庄的义气。”但李应哪里肯听,他立刻去房中披上一副黄金锁子甲,前后有兽面掩心,穿上一领大红袍,背胯边插着五把飞刀,手拿点钢枪,戴上凤翅盔,然后走出庄前,点起三百名悍勇的庄客。杜兴也披上一副甲,手持长枪上马,带领二十多名骑兵。杨雄和石秀也装备好,手持朴刀,跟随李应的马,直奔祝家庄而来。
当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他们到达了独龙冈前,并将人马排列整齐。祝家庄建造得十分坚固,占据了整个独龙山冈,四周环绕着宽阔的护城河。庄园建在山冈上,有三层城墙,都是用坚固的石头垒砌而成,高约两丈。前后有两座庄门和两条吊桥。城墙四周还建有许多窝铺,里面插满了刀枪等武器。门楼上则摆放着战鼓和铜锣。
李应骑马在庄前大骂:“祝家三兄弟,你们怎么敢如此毁谤我!”这时,庄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五六十名骑兵。当先一骑是一匹火红的马,上面坐着祝朝奉的第三子祝彪。他头戴金色凤翅荷叶盔,身穿连环锁子梅花甲,腰间悬挂着一副弓箭,手中拿着刀枪。他的马额下红缨如血染一般鲜艳,马鞍边的气焰似云霞般绚烂。
李应看到祝彪后,指着他大骂道:“你这小子乳臭未干,胎发未脱。你父亲与我结下生死之交,发誓要同心协力,保护村庄。你们家有事情要捉人时,我们早早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