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哥,你……喝多了?”
当周宣回到宁王府自己的住处后。
姜银铃第一时间便连忙迎了上来,她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谁知道在发现他一身酒气后,整个人都大吃了一惊。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尽管周宣偶尔会喝点酒,但大多数都是浅尝辄止,更何况身为三品武圣,以他的体魄而言,只要他不想醉,寻常的酒你哪怕喝再多都不会醉。
偏偏这一回他竟然破天荒的喝多了。
这实在令姜银铃感到不可思议。
“不久前我和苏义山见了一面,顺便想喝点酒,然后他请了我一坛醉生梦死的灵酒。”
周宣没有醉,至少他的大脑还很清醒,并且随时都能散尽体内的酒意。
但喝酒不就是为了这点半醺的感觉,好不容易能享受一下,他又岂会白白浪费。
如今正值入夜,月上枝头。
他干脆在庭院的桌椅处坐了下来,凝望着朦胧的月色,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轻哼着不知名的旋律。
“宣哥……你没事吧?”
姜银铃忧心忡忡地看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周宣。
可能是习惯问题。
她早已经适应了周宣淡漠的性格,鲜少会见到他如此情感外露的一面。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样的周宣反倒像个鲜活的人。
“坐。”
周宣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等到姜银铃惴惴不安地坐下后。
他才缓缓开口道:“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烦恼就越多,所以我才想喝点酒麻痹一下自己,试着让自己看开一点。”
“宣哥,敢问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吗?”
姜银铃几乎是硬着头皮说道。
当了这么多年的阴尸,曾经有过的情感早在漫长的岁月里消磨殆尽。
所以她都习惯了宛如傀儡一样听命行事,很少会有情感上的波动。
面对喝了酒一副吐露心扉的周宣,一时间姜银铃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你帮不了我的,有些事情终归要自己才能解决的。”
周宣笑了笑,眼神迷离地望着月明星疏的夜空,突然话锋一转:“银铃,你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是自由之身的话,你打算做什么?”
“我?”
姜银铃闻言一怔,旋即默默沉思了许久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如果重获自由的话,我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
周宣侧过头看向蛾眉微蹙的姜银铃,纵使苍白的脸蛋没有一丝血色,充满着病态的破碎感,可正因如此更让她的美貌平添了一份惹人怜惜的诱惑。
“回禀宣哥,实不相瞒,从我拥有灵智的那一刻起,我便一直想着摆脱南宫师道的控制重获自由之身……”
姜银铃慢慢陷入了回忆,明眸里都透出一丝茫然。
“只是那时候我只想着重获自由,但却一直没想过,如果哪天我真的自由了,我未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千百年来,我一直活着,可似乎又从未活着……因为我是阴尸,很多年前,我已经死了,而阴尸与人是不同的,我们没有自我,只有奉献,这也是我们阴尸存在的意义。”
“我渴望自由,但这仅仅是灵智催生的本能,正如我畏惧死亡一样。”
“只有本能没有欲望吗?”
周宣听后不由喃喃道。
“不是的,我有欲望,但我却没有像人一样强烈的欲望。”姜银铃摇头道。
“强烈的欲望吗?”
“是的,就像宣哥你会孜孜不倦地赚取灵石一样,无论危险与否,只要灵石足够多,你都会选择冒险,哪怕我知道宣哥你能通过灵石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可换成是我的话,我更在乎的是自己的生死,而不是灵石。”
姜银铃举了一个例子来形容自己与周宣的区别。
这无关理智谨慎,而是她没有一定要变强的欲望,更多是本能驱使她做出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但周宣不一样。
他想要变强的欲望非常强烈,甚至已经强烈到不顾自身安危的程度。
所以这在姜银铃看来是无法理解的。
难道灵石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吗?
“我想你搞错了一点,其实我最大的欲望是想好好活着,而想要能好好活着的前提是自身必须具备足够的实力,而实力如何提升?唯有想方设法赚取更多的灵石。”
周宣纠正了一下她的看法。
有果必有因,她只看到了果,没有看到真正的因。
“宣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姜银铃沉默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