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献白走到案堂之上,稳稳坐下,喝道:“来人,传郑县令之子前来对簿公堂。”
郑大中眯起眼睛,向着身旁衙役暗使眼色,衙役心知肚明,转身去唤郑伟龙。
“公子,有人状告你夜半擅闯民宅,郡守大人欲亲自审察此事,公子务必要深思熟虑,再作答复。”
郑伟龙颔首轻点,脑海中反复权衡,精心谋划着应对之词。
没一会儿,郑伟龙来到公堂上,打眼一瞧顾冲站在堂下,顿时心中充满了恨意。
“你就是郑县令之子?”
李献白好声问道,郑伟龙见礼道:“回大人,在下正是。”
“叫何名字?”
“郑伟龙。”
李献白缓缓点头:“郑伟龙,堂下顾二中诉你夜入民宅,调戏良家女子,可有此事?”
郑伟龙哼笑道:“大人,在下从未做过此等事情,还请大人明鉴。”
李献白轻轻颔首,转向顾冲,问道:“顾二中,你说郑伟龙夜闯民宅,可有证据?”
“回大人,那夜府上进去一人,欲对我家小姐行不轨之事,我家小姐拼死抵抗,大声呼救,并认出了那人就是郑伟龙。”
“胡说八道,你家乃是新近搬来,我与你家小姐从未谋面,她如何认得我?”
郑伟龙说得倒是实话,可不巧顾冲等的就是这句话。
顾冲挑眉问道:“咦?你是如何得知我家新近搬来此地的?”
“我……”
“大人,我家小姐就在府上,既然郑伟龙说从未与我家小姐谋面,那不妨让我家小姐前来辨认,一认便知。”
郑伟龙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一声:糟糕。
!郑大中冷哼一声:“大人,犬子容貌出众,城内尽人皆知,即便未曾谋面,但凡有人看上一眼,便可认出,此乃实事。”
李献白紧眉思忖,缓缓点头。
郑大中所说也在理,都知道郑伟龙有一副好皮囊,这城内男子还真没有比他更加俊美的,看来当堂指认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顾冲也没指望以此就能将郑伟龙定罪,他此举不过是为了将他引出来,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
县衙外面此时已聚集了众多百姓,虎子见到顾冲回首望来,便扯开嗓子,高喊道:“青天大老爷,草民有冤,要状告郑伟龙。”
李献白向着外面望去,沉声道:“何人喊冤,带进来说话。”
虎子来到堂下,“噗通”跪在地上,叩头道:“草民何大虎,请老爷做主,为我那冤死的姐姐报仇。”
李献白蹙眉问道:“你姐姐有何冤情啊?”
虎子抬起头,怒目圆睁,指向郑伟龙,怒斥道:“家姐就是被这禽兽欺辱之后,含冤投河而亡,此事城内百姓多有熟知,老爷一问便知。”
“哦,此乃何时之事?”
“已一年有余。”
“那你为何此时才来报官?”
虎子含泪道:“大老爷,郑伟龙在城内为非作歹,坏事做尽,百姓苦不堪言。可是,其父乃是县令大人,谁又敢告官呢?”
郑大中眼下泛起一丝狡黠,喝道:“你这等刁民,且不说我儿未曾做过坏事,即便做过,已过去一年之久,只凭你这般信口雌黄,郡守大人又怎会相信?”
李献白正思忖该如何定夺之际,县衙门外喊声顿起,百姓义愤填膺。
“大人,小民也有冤屈。”
“青天大老爷,您要为草民做主啊,我那苦命的女儿,如今已病的奄奄一息……”
“郑伟龙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害死了多少良家女子。”
“老爷,我也要状告……”
郑大中眼中现出慌乱神色,郑伟龙则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不禁浑身轻抖,嘴唇微微颤动,失去了血色。
李献白沉下脸来,抓起惊堂木重重拍了下去,“肃静,大堂之上,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郑大中用乞求的目光望向李献白,好声道:“大人,此时堂下躁乱,不如暂且休堂,下官有话要说。”
李献白却未搭理郑大中,朗声道:“来人,将门外喊冤之人全部带进来,本官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喊冤的。”
郑大中脑袋“嗡”的一下,顿时预感到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