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出现在街口,举起铁铲,将他们其中一人给砸伤。
是恶鬼索命。
林暮晴心绪复杂,主神说她的死因不重要,害人的凶手不是需要纠正的bug,不害人只是死了一次的李芝,才是要被清除的对象。这修复员,修复的到底是什么规则?
天上神仙不管的事,被阳间的判官管了,判官秦陆将凶手一个一个从角落里揪出来,褪去他们作为人的皮面,六个人,一个不少,全部收押。
秦陆给林暮晴带了杯奶茶,不穿警服的秦陆就是个普通的、嗜甜的女人,秦陆说:“你体质特殊,伤愈合得太快了,伤情鉴定只起了一点点作用,不过还好,那些人都满14岁了。”
言外之意,故意杀人负完全刑事责任,林暮晴在网吧查过,有可能是无期。
林暮晴跟着秦陆在柏油路上走,她俩喝着奶茶聊天,相处两个月,也算是朋友。江蓠就在张翠的店里看电视,时不时往街道上望一眼。
林暮晴问秦陆:“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派到这里来的,好几年了。”秦陆说,“起初还是个晕血的新人,如今快三十了,三十的女警,就会化身为母老虎。”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露出凶狠的表情。“母老虎威风凛凛,再凶恶的人遇上了也会害怕,你看,我现在游刃有余了很多。”
林暮晴看着那张脸,露出了这几日来第一个笑容。
“以后就待在祈运镇了吗?”
“可能吧,这里糟糟污污,说不定正好缺我。”她踢着石子,揉自己的短发,“我听说你要离开镇子,跟李芝一起走?”
林暮晴顿住:“听谁说的?”
秦陆停下步子看向林暮晴的眼睛,警察的眼睛如虎如鹰,她正色,说:“我找过巫秀了,巫姑婆那里也去过一趟。”
林暮晴没有说话,恍惚间觉得自己正在被审问。
“我不信这些,我只确定你们没有犯法就行。”秦陆移开了目光。
林暮晴暗自松了口气。
秦陆又开始踢石头:“你知道吧,民风民俗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难搞的东西,上头要我们四学习,三尊重,意思就是要在尊重的前提下给大家树立正确的科学观,但这是很长期的消耗战,我能阻止非法拘禁和故意伤人,但是人们的观念,我帮不了太多。”
林暮晴嗯了一声,不再多言。话里的意思她听得明白,秦陆想帮她们,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个体生活在人群里,社会评价是不受法律约束的,即便有诽谤罪,也管不了所有。
“所以走吧,别回来了。”秦陆站定,朝林暮晴笑。
她摆摆手,脚尖一转跟林暮晴告别:“顺带一提,最近小心些,我看有人拿着桶狗血在镇上晃。”
“嗯,谢谢。”林暮晴挥挥手,目送秦陆消失在转角。
携带狗血的人,林暮晴正好碰上过一次。
林暮晴找巫秀对峙过,巫秀没有指使人这么干,这是小镇上的人自发干的。邪祟鬼魅的流言捂不住,像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第一块倒下了,人群就会因为害怕自动触发连锁反应。
张翠见警察走了,招手跟林暮晴问案子的八卦,林暮晴没说,张翠也不介意,兀自转了个话题:“快快,我跟你说,早上巫姑婆亲自来镇上了。”
林暮晴警觉起来:“来做什么?”
“说是去医院拿药,她生病了。要我看啊绝对不是,她肯定是嫌巫秀办事不利索,亲自出马了。”张翠讲八卦的时候喜欢伸出食指指点,压低声音配上夸张的表情。
“这镇上都是中老年居多,都信她,她往医院一趟,再往菜市场一走,就拉拢了好些人,也不知道和别人聊了什么,总之大事不妙。”
林暮晴有些放心不下,问张翠:“你不是也信她,不帮她?”
“哎呀。”张翠一拍大腿,“信是一回事,熟人又是另一回事。我是信她,但要是我老娘复活了我也要跟她对着干。”
“你的信仰还挺流动。”林暮晴朝江蓠招招手,江蓠从电视机前起身,自然地牵住林暮晴,准备离开。
张翠扶着门框叮嘱:“你们要走快些走啊,再拖几天麻烦就大了。”
林暮晴回头问张翠:“你不走吗?”
张翠哎了一声,面上犹豫:“我……我还没想好呢,可能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林暮晴不多言,和江蓠一起大步离去。
张翠预料得没错,镇子上第二天就开始暗流涌动。拿狗血的人从一个老头,汇集成了几个中年秃头男和老太,派出所出警驱赶过一次,但人家没有泼也没有随处倒,警察拿他们也没办法。
这只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