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
花费的钱都是林暮晴付的,陆笙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不好?开口说?,要说?以后还钱吧,进入循环后这些?东西都会消失,花掉的钱也会再次回来,说?“还”有些?不太?合适。
陆笙只?好?说?:“去夜市吃小龙虾的时候我来付钱。”
林暮晴嗯了一声,对这个不等价的aa没有异议。
只?不过这一次,两人没能在临水城的夜市上吃上小龙虾。
中午,林暮晴一出客运站就给姜姥姥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六七声,对方才接,先是听到无比嘈杂的声音,像自动麻将机的嗡鸣,然后才听到一个女人的回应:“喂?哪位?是老人家的亲戚吗?”
林暮晴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上一次,买凉皮的阿姨说?姜奶奶这几日都在城西办事,四五天后才回了林暮晴的短信。如今电话打过去却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林暮晴觉得有些?不对。
果?然对方继续说?:“老人家在我铺子里摔倒了,你赶紧来把?人接走。”
林暮晴问清了地址,又问摔得严不严重,对方说?绊了一下,不知道严不严重,这老人不愿意去医院,在店里赖着不走,她作为老板娘正头疼呢,还好?接到了林暮晴的电话。
等林暮晴和陆笙赶到城西时,就看到那一幕。
花园小区的棋牌室里,老人家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她一头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穿得朴素,背着个白色的学生书包,大概是撞到了膝盖,此?时正捂着膝盖一声不吭。
三十多岁的老板娘在一边劝,劝得没了脾气,只?好?撂下一句重话:“求您去旁边坐着行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在这里消遣的人们多数是小区里的全职太?太?,或者是帮忙带孩子的老人,中档小区,不像夜市旁边的棋牌室那样鱼龙混杂,这里的人们脖子上手腕上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两条金项链玉镯子,搓麻将是消遣不是赌博,就像做美甲逛商场一样用来打发时间,空气中没有恼人的烟味,地面也干净,屋里坐着的都是有几个钱有些?素质的人。
尽管如此?,牌客还是露出了嫌弃和不耐烦的目光。
林暮晴走进去的时候,听到有个老头嘴里说?着:“我见过很多耍赖的老女人,就是撒泼打滚想让全世界都让着她,哪那么不讲理,老板娘,你别?理她就好?了。”他?面容轻松,继续搓麻将。
大概是闹了好?一阵了,屋里的人懒得再理地上的老人家,视若无睹地继续自己的消遣。
陆笙看不下去,第一个冲上去扶人,她说?姜姥姥,您先起来。
大概是称呼里带了“姜”字,许久没有动作的老人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陆笙还是个学生的年纪,眼神晃了晃,问:“你是?”
林暮晴前去帮忙:“我们是姜念的同学。”
听到这个名字,姜姥姥深陷浑浊的眼睛有了反应,粗糙的皱纹布满忧思,她不确定地问:“哪里的同学?国际学校的?”
“柏亚的。”林暮晴心里有了数,姜姥姥似乎知道点什么。
旁边的人听了这个不声不吭的老人,突然蹦出一句国际学校,不免侧眼打量:“我还以为是哪里乡下来的不讲理的妇女,都知道国际学校了,想来也是体面人,怎么还在这里撒泼。”
“我不是撒泼。”姜姥姥低声回了一句,却不辩解。
体面人,姜姥姥也是体面人,林暮晴收到过她的短信,知道她为人和善,讲究,有什么事能让她如今放弃脸面坐在这冰凉的地上,大抵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她用过体面的办法?,最后走投无路了。
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位老妇人在发疯。
林暮晴感觉手中的人在无声地往下坠,姜姥姥不想起来,她沉默地对抗着,像要定死在这地板上。
“我真是服了你了。”老板娘捏着她的手机从里屋里走出来,递给林暮晴,见着是两个学生又觉得不太?靠谱:“算了算了,赶紧把?人请走吧。”
林暮晴扶不动老人家,干脆也蹲下来,问老板娘:“她想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想做什么。”老板娘声音大起来,眼神瞟向别?处,见有人想插话,她眼睛鼻子皱在一起,嘘了一声,示意牌客不要多话。
林暮晴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里有数了。这片土地上的人就是这样,生活在一块儿?的人总是会互相“帮衬”,他?们不仅瞒外人,也瞒自己人,今天帮人掩盖输钱的事,明天就帮哪个出轨的男人帮忙骗妻子,总是这样,拧成一股绳,外人很难撬开他?们的嘴。
林暮晴很快感同身受了姜姥姥的处境,她也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