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将她?们拉出了幽深的?古井。
乍一见到烛火的?光,林暮晴还不适应地遮了下眼。
黑暗被驱散,脑海恢复清明,井下的记忆便变得模糊,缺少视线和听觉的?辅助,记忆也显得像梦。
念绯仔细瞧她?们的?状态,一看脸色并?不像受冻之人那样惨白,甚至顾云洛面容绯红。念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柳依你看,我就说林天师会?保护你姐姐嘛。”
念绯自身是妖,通水性?,但?柳依的?姐姐肉体凡胎,可不能?出问题。她其实一直很疑惑,也不知道这顾大小姐为什么也跟着下水,不过,既然林天师没提出异议,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可能人家感情深厚要寸步不离呢。
这边在胡思乱想,那边两人脸色也不自在。
萍儿拿来两张毯子,分别给二人盖了,林暮晴侧头注视顾云洛,见她?一手掩唇,一手揪着胸前?的?衣服,蜷缩着咳嗽。
这次却是真?咳,她?贸然入水,还有?些?凉水呛在喉中。
林暮晴稍一犹豫,转过身,隔着毯子拍她?的?背给她?顺气,良久才开口:“拖你下水,是我不对……”
“……无妨,你不也救了我一次。”
顾云洛果然将井下之事归结为“救”。林暮晴眉头挑了挑,呵,如此甚好。
萍儿推着她?们各自回西苑,换了干爽衣服,还喊了素月前?来。
素月听说大小姐又落了水,狠狠地瞪了林天师一眼,急成了老婆子,又是姜汤又是暖炉,生怕大小姐落下病根,要不是顾云洛不让她?贴身服侍,她?怎么也得把大小姐护着绑着,一见着林暮晴就要隔出五十步的?距离。
听闻恶鬼被轻松铲除了,温舒言也慌忙起身,先是带着人到柳洛院的?古井旁观望,又急忙赶到西苑看自家的?女儿。
还好,柳依并?无大碍。就是云洛这孩子脸色古怪,捧着碗姜汤细细啜饮,半天不说话。
素月话里话外?地告状,说大小姐又受了寒,匆忙去外?边寻了个大夫。大夫连夜出诊,说不像受寒,像急躁上?火,郁结未散,忧思过重,开了两副舒心养肝的?草药方。
林暮晴早换过衣服,在一旁看着,想笑,又觉得自己不该笑,便板着个脸。
顾云洛暗中瞪她?,被柳依察觉。
总之,院中氛围古怪得很。
只有?萍儿真?切地感?到高兴轻松,她?拉了林暮晴的?袖子,恨不得大声嚷嚷:“师傅和念姐姐铲除了恶鬼,大家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萍儿嘴甜,一起练习多日,称呼已?经从念小姐变成了念姐姐。
事实上?真?要追究起来,这两月无法安睡的?,只有?萍儿、温舒言和一屋子的?丫鬟婆子。
至于当事人顾柳依,不仅没有?将那鬼放在心上?,还有?心神处理大量的?公务。
不过也是喜事一桩,从今往后,连心头隐患也除了。
以防万一,温舒言还令寻了些?天师来确认和善后,也是借此机会?昭告世人顾府已?经除了邪祟,不用再退避三舍、传些?不入流的?闲话。
旁人不知念绯的?存在,只道林天师一人斩除恶鬼,还毫发无伤,当真?是好大的?本事,念绯深藏功名也乐得自在。
门面上?的?事温舒言处理得井井有?条,热热闹闹,一直到月光退去,日头升起,整个顾府才安静片刻。
西苑中剩余五人。
经此一闹,自然是没有?入睡的?心思,众人的?精神气儿都尚好,便在顾柳依的?房内一块儿用早膳。
萍儿虽还是丫鬟的?身份,但?如今已?是林天师亲传的?弟子,也一块儿合围坐着,一左一右,各坐了林暮晴和顾云洛两人。
萍儿夹在中间,颇为不自在,位置不是她?选的?,是这两人径自挨着她?坐下,也不打声招呼,萍儿还被念绯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暗示她?没有?眼力见儿。
萍儿冤枉。
还是柳依豁达快意,勺着热粥,柳叶眼弯成了月牙:“这是井中发生不愉快的?事儿了?”
“没有?。”顾云洛夹油饼的?筷子一抖,
顾柳依开口,这事就不好糊弄。
念绯捧话:“那就是愉快的?事儿!”
她?和柳依两人相视一眼,扑哧轻笑,笑得弯腰头挨着头,好生亲密。
惹眼。
林暮晴云淡风轻道:“你姐姐差点溺水。”
“溺水?”柳依先是一惊,而后又弯了眉眼:“可她?并?无大碍,也不曾昏迷,是天师相助?”
林暮晴放了筷子。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