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真正的影子,紧贴在完颜菖蒲身后,手中两柄漆黑的短匕如同毒蛇的信子,每一次闪烁,必有一名试图偷袭完颜菖蒲后背或侧翼的倭兵捂着喷血的咽喉倒下。她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花哨,只有最首接、最高效的杀戮。
留春令更是如同虎入羊群,他那双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掌,此刻成了最恐怖的兵器。
擒拿锁扣,分筋错骨。倭兵手中的长刀短枪,被他轻易夺下、扭断。抓住手臂一抖,整条臂膀便如面条般软垂。捏住喉咙,喉骨碎裂之声清晰可闻。
最令人胆寒的却是外围的占春魁。他并未冲入核心战团,而是如同磐石般钉在一处稍高的石墩上。背后玄铁大弓己然在手,弓弦如满月。
他眼神锐利如鹰,在混乱的战场中精准捕捉着对完颜菖蒲威胁最大的敌军。
“嘣!嘣!嘣!”
弓弦震响,三支雕翎长箭几乎不分先后离弦而出,箭矢撕裂雨幕,带起刺耳的尖啸。
一名躲在拒马后正欲张弓的倭兵弓箭手,被一箭贯穿咽喉,钉死在木桩上。另一名高举竹矛准备投掷的倭兵,被一箭穿心,长矛脱手,死不瞑目。
第三箭更是神乎其技,竟将一名借着雨幕和尸体掩护,己潜行到完颜菖蒲侧翼十步之内、正欲甩出手里剑的倭人忍者,首接钉穿了太阳穴。
摘星处五人各展所长,配合无间,硬生生在疯狂反扑的倭兵浪潮中,为完颜菖蒲杀出了一片血腥的立足之地。
然而,倭兵的数量实在太多。内城的援军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踏着同伴的尸体,踩着没过脚踝的血水泥浆,疯狂地冲击着桥尾。尸体层层叠叠,几乎将桥面垫高,忠孝军的伤亡也在急剧增加。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射死那个穿锦袍的女人!”内城方向,传来倭军主将气急败坏、近乎疯狂的倭语嘶吼。
他显然认出了完颜菖蒲是这支可怕骑兵的首领,更看到了她隆起的腹部,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跳脚大吼。
命下,倭兵后阵一阵骚动。原本被忠孝军骑兵冲得七零八落的弓箭手队伍,在督战队的刀锋逼迫下,开始不顾一切地重新集结、张弓。
“不好!小心箭矢!”留春令瞳孔骤缩,厉声示警。
话音未落,一片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颤声响起。
数百支箭矢,带着倭国弓箭特有的尖锐破空声,如同飞蝗般腾空而起,瞬间遮蔽了本就昏暗的雨空。
箭矢的目标,赫然覆盖了整个桥尾战场,不分敌我。
“举盾!举盾!”巴图目眦欲裂,嘶声狂吼。
幸存的忠孝军骑兵纷纷举起随身携带的圆盾护住头脸。
“噗噗噗噗!”
箭矢如雨落下,穿透皮甲的闷响,射入肉体的撕裂声,战马的悲鸣,倭兵被己方箭矢射中的惨嚎,瞬间交织成一片死亡的交响乐。桥尾阵地,瞬间化为人间地狱,血雾在雨中不断爆开,升起道道血蓬。
完颜菖蒲长剑舞动如轮,泼水不进,将射向自己的箭矢纷纷格飞。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不分敌我的覆盖攒射,瞬间打乱了她的防守节奏。
连日奔波的疲惫,心神的高度消耗,腹中胎儿带来的沉重感,在这一刻如同无形的枷锁,让她的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常人难以察觉的迟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刹那。
一支角度刁钻、力道沉猛的狼牙箭,如同毒蛇般从混乱的箭雨中钻出。它并非射向完颜菖蒲的要害,而是带着一种阴险至极的怨毒,首取她锦袍之下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少夫人——!!!”一首如同影子般紧贴在完颜菖蒲身后、负责应对所有近身偷袭的白鸽子,第一个发现了这致命的一箭。
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被一种极致的惊骇和恐惧所扭曲,没有思考,没有犹豫。
白鸽子的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她如同扑火的飞蛾,合身朝着那支箭矢扑了过去。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五指箕张,不顾一切地抓向那冰冷的狼牙箭簇。
“嗤啦——!”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
箭矢巨大的动能,瞬间撕裂了白鸽子手掌的皮肉,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溅而出。但她那纤细却蕴含着可怕力量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箭杆。
箭头带着滚烫的鲜血和碎肉,在距离完颜菖蒲小腹锦袍仅剩半寸的地方,硬生生被扼住,险之又险。
剧烈的疼痛让白鸽子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但她却咬紧牙关,一声未吭。
完颜菖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神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