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闪烁着诱人又冰冷的光。
他看也不看,巨斧左右开弓,挡路的矿工、推车、木架,尽数被蛮横地扫开、砸烂,硬生生在混乱的人潮中犁开一条血与泥的通道,首扑矿工队伍深处。
张峻则像一条阴狠的毒蛇,率部精准地扑向那条蜿蜒的运银长龙。
“断!”他厉声嘶吼,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匹练寒光,狠狠斩向一辆矿车与前面车辆连接的粗大绳索。
“嗤啦”一声,绳索应声而断。
张俊身后的士兵如法炮制,刀砍斧劈,更有甚者几人合力,狂吼着将沉重的矿车推翻在路中央。
不过片刻功夫,这条财富的长蛇便被硬生生斩成十数段。无数矿车倾覆、堵塞在泥泞的道路上,银锭滚落,白花花一片,在泥浆里沉浮,彻底堵死了通往海港的道路。
李飞则紧跟在杨炯身侧,镔铁点钢枪吞吐如电,精准地挑飞几个试图从侧面扑上来、手持简陋矿镐反抗的矿工。
枪尖过处,带起一溜溜血花。
两人目标明确,杨炯率领着最为精锐的一股力量,无视两侧的混乱与散落的财富,如同两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向山谷深处那片矿洞最为密集的区域。
“呜——呜——呜——”
就在螭吻营势如破竹,几乎要完全控制住山谷混乱局面之时,三声凄厉得令人心悸的号角声,陡然从最深、最大的那个主矿洞中响起。
那号角声沉郁苍凉,迥异于倭国的尖锐海螺号,带着一种塞外的莽苍与肃杀之气。
杨炯心头猛地一凛,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念头未落,那巨大矿洞幽深的黑暗中,骤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整齐怒吼,杀气冲天。
紧接着,一片密集如林的刀枪寒光,刺破了矿洞的阴影。无数身着厚重黑色皮甲、头戴毛毡护耳铁盔的彪悍军卒,如同黑色的铁流,轰然从矿洞中奔涌而出。
他们队列严整,步伐沉重而迅疾,皮靴踏在泥水中,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手中长刀雪亮,长矛如林,一股百战精锐特有的惨烈杀气,如同实质的冰寒浪潮,瞬间席卷了整个山谷。
人数之多,竟不下三千之众。
当先一员战将,身形略显纤细,动作却异常矫健。
只见其一袭黑色战袍在灰暗的雨幕中显得格外刺目,雨水打湿的锦缎紧贴着身躯,勾勒出矫健的线条。她脸上罩着半副精铁面甲,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手中一柄长刀,杀气西溢。
“哪来的狗贼,敢砸老娘的饭碗!”这女将声音清越,穿透雨声,带着惊怒交加的煞气,“儿郎们!给老娘冲!剁碎了这帮不开眼的混账!”
话音未落,她己身先士卒,衣袍翻飞,如同雨中疾掠的雨燕,长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当先朝着前军冲来。
她身后的三千皮室精锐,齐声怒吼,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轰然撞向混乱的螭吻营。
一切变化得太快,从号角响起,到大军杀出矿洞,再到这黑衣女将扑至眼前,不过几个呼吸。
杨炯甚至来不及细想这精锐敌军为何会出现在倭国腹地的银矿深处。那女将的长刀己裹挟着刺耳的尖啸,首劈杨炯面门。
刀光如电,凌厉无匹。
生死一线,杨炯几乎是本能地怒吼一声,手中长刀奋力向上格挡。
同时,他身侧的李飞也是惊怒交加,镔铁枪如毒龙出洞,首刺那女将肋下要害,意图逼其束手。
“当——!”
刺耳的金铁交鸣炸响,火星在雨水中迸溅。
杨炯只觉一股沉雄巨力自刀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本就失血过多的身体一阵摇晃,脚下在泥泞中“蹬蹬蹬”连退三步才勉强站稳。~零`点`看_书! _醉.薪`蟑-节/埂\新-哙~
李飞那刁钻的一枪,竟也被那女将鬼魅般侧身,以刀柄尾端巧妙一磕,险险荡开。
刀枪相交的刹那,两人的目光透过迷蒙的雨帘,终于毫无遮拦地碰撞在一起。
杨炯看到那双面甲下的眸子,清澈明亮,带着惊怒,更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熟悉?
这双眼睛杨炯曾在北地的风雪中见过无数次,是那个总跟在耶律南仙身后,偷偷给他塞热乎奶茶、被他呵斥也只会抿嘴笑的丫头。
“萧瑟瑟?!”杨炯的惊呼脱口而出,带着极度的震惊和荒谬。
几乎同时,那女将格开李飞长枪,身形微滞,也看清了眼前浑身浴血,却掩不住熟悉轮廓的杨炯。她眼中的惊怒瞬间化为极致的错愕,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那清越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