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苦瓜酿肉。

她吃的时候程嘉定在看她。

以前，他给她糖，她说不喜欢吃甜的。那时候他以为这是她的搪塞之词，后来随着接触才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欢甜味。

桌上这么多菜，她竟然第一眼夹的是苦瓜。

光听这个名字，很多人都不会品尝。偏偏，她喜欢。

“好吃吗？”

他问她。

云浅刚咽下嘴里的东西，点头：“好吃，一点不油。”

说着，她又夹起了碗里的另一块，小口吃了起来。

程嘉定看着面前这个乖巧吃饭的女孩，心情莫名变好。她真的太瘦了，说能被风吹走绝不是玩笑话。看着看着，他目光突然在她腕间手表处停下，双眸敛起。

这块手表是他妈送她的礼物。

但他没忘，在手表之下，她用心藏着一条深刻的伤口。联想起苏女士之前说过，云浅有抑郁症，瞬间让他轻快的心情受影响。

“你现在还好吗？”

“什么？”

云浅被程嘉定没头没尾的问题问懵。

见她微微瞠大的眼睛里一片澄净懵懂，程嘉定婉转道，“你的心情，最近怎么样？”

唯恐他在打探她这段时间的情绪化，云浅谎称：“挺好的，除了学习方面的压力，其他方面都没有。”

殊不知，话说到绝对的份上就显得假了。

程嘉定没深问，点点头：“有事可以找我帮忙，我周一到周五，白天几乎都在学校。”

“那你晚上去哪？”云浅下意识问出口。

程嘉定微微扬眉，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唇角弯起，笑着说：“回家啊，我家近，偶尔回去住。”

“哦哦……”

云浅尴尬赔笑，随后重重抿了下唇，在心里暗骂自己笨蛋。

程嘉定此时已经吃得差不多，别有一番兴致地打量起面前的女人。见她不仅低头，还红了耳朵，俨然就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云浅——”

他故意拖长尾调，吊儿郎当地问：“你小脑袋瓜里在给我编排什么风流事儿吧。”

已经不是疑问句。

语态相当肯定。

好像他多了解她似的。

但他确实说对了。

云浅脑子里想的，都是程嘉定晚上不回宿舍，在外面鬼混的各种不切实际的猜想。

真抱歉，她的思想不太干净。

“没有啊……”

偏偏，她还要笑着否认，满脸全天下我想法最干净的单纯样子，说：“我怎么会那样想，我不会。”

程嘉定轻哼了一声。

云浅用力抿唇，才忍住不受控往上涌的笑意，没再接话。

回去路上，程嘉定开车，云浅在副驾驶安静得很，连手机都没看一眼。她想和他聊天，又有些不得要领：“刚刚那个苦瓜……有点苦……”

“什么？”

程嘉定没听清。

这种情况已经不止一次，云浅第一次可以安慰自己他没听清，但后面的，她真的会觉得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注意力总是不集中。

“没事。”她不想再重复，“就是说怎么还没到。”

车厢倏地安静下来。

一秒，两秒，三秒……

程嘉定沉声问：“想回去了？”

不想。

她再无法说出违心的话，沉默片刻，小声道，“我……”

“大声点。”

此时在等红灯，程嘉定可以转头看她，对视时，那双黑漆的眸子看得人脊背一僵，胸口跳动不受控地加速起来。

他在凶她？

见云浅表情怔住，像被吓到，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我听力有点受损，你太小声说话，我会猜错你的想法。”

第48章 选他，毋庸置疑

“什么伤？”

云浅倏地转过身去，看着他，“那还能好吗？”

程嘉定想都没想，说：“好不了，但除了特别小的声音听不到，其他不会影响。”

他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但这个说法并没有抹除云浅的担心，她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问我怎么伤的？”

程嘉定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到她纠结的表情。

云浅点点头。

红灯变绿，程嘉定熟练地驾车，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悠缓的调子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中。

“在别的男孩还看动漫，玩玩具的时候，我就已经对车子模型感兴趣。后来年纪到了，我开始沉迷于各种越野车的改装，听久了轰鸣引擎声，就很难捕捉到细微的声音了。”

这种慢性对听力的损伤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