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炎凌厉的目光扫了一圈,见诸人尽数背对着自己,才慢慢吞吞地将她的后背掰了过来。
酒香与女子的幽香仍然徘徊在他唇齿间,他望着一片雪白,眸色渐渐暗了下去。
薄如蝉翼的衣衫已被他刚才不知轻重的揉捏中抖落了下去,凌乱地堆迭在了腰际。透白的衣料内里,深埋着一根纤细的红丝带。自以为藏得很好,实则在一片素白中极为惹眼,
红丝带像是一条狡猾的赤练蛇,隐匿在高深的草丛中,就等着有人路过,伺机咬一口血肉。
他故意不直接穿过衣料取出那根带子,而是缓缓将垂在她后背那乌黑如缎的青丝撩起,拢去前面。
皎白的脊背失去了遮掩,霎时映入眼帘。雪白的后颈上,方才被他用力吮-吸出的红斑仍赫然在目,像是一块胭脂色的胎记,牢牢印刻在肌肤之上,又像是一瓣红梅,落于初雪之间。
他蜷起手指,沿着那条清瘦的脊骨顺流而下,行至水穷处,慢慢勾起了那根嫣红的带子。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戏弄,她等得有些不耐烦,将胸前的绢带甩过肩去,递予后头的他,语带急切道:
“快系。”
叱炎不动声色,接过那根同样色泽的红带子,剑眉微蹙,面露困惑。
他是头一回帮女人穿衣。
从前,他只负责褪她的,从未试过要穿上。
他硬着头皮,试着将两条丝带先绕起来,接着,他猛地将带子一抽,拉长了。
丝带突然一紧,窒住了她的呼吸。女子无法抑制地“嗯……”了一声,撑在软绵绵的榻上,大口大口地想要呼吸吐纳起来。
“丝带卡得太,太紧了……”她喘气的声音低不可闻,“松,松开……一些……”
叱炎“哦”了一声,幽幽的目光凝视着她。
峰峦迭嶂,高山流水。
他眸光更暗,喉结微耸,上下滑动。
松了松手,让方才抽紧了的丝带落下去几寸,给足了空余,还需打一个死结固定住。
叱炎常年握刀,杀伐无数的手指面对细蝇般的带子就有几分颤抖,笨拙地穿了好久没有打上结。
幽香扑鼻,扰乱思绪。他克制着,凝神定气,终于扣紧了两处丝带,将她的襦裙提到了该有的位置。
辰霜在此期间一直屏息良久,此刻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未等她呼吸顺畅,耳边拂过一阵热气,男人滚烫的唇抵在她泛红的耳垂上,低低道:
“若今日不是我在此,你也会让别的男人如此替你系衣么?”
似是带着几分笃定的骄傲。
辰霜面上涌起了红雾阵阵,紧咬下唇,呛他道:
“天下所有男人皆可,就是唯独你不可。”
话音未落,她又被男人大力掰直了身子,强迫她面对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只能是我!”
叱炎望着她皓腕上的皮肉被披帛捆绑,磨得破了皮,留下几道猩红的血线。他收回目光,并未替她松绑,只是低声对她道:
“等着。”
辰霜还未反应过来。却见男人已突然拔刀而起,将背对着他们毫无防备的几个祁郸人砍杀殆尽,刀刀致命。
“你……”辰霜向来虽觉祁郸人非善类,但如此趁人无防,毫无信誉的背刺,令她胆寒心惊。
他变了。变了许多。变得她有几分不认得了,或者说,她本来就未曾认清过他。
“扰我清净,他们该死。”叱炎收刀,淡淡道。
辰霜回想起凝燕带来的关于祁郸人的消息,仰头望着他,试探问道:
“祁郸人找你是有何事?巴果臧将要做什么?”
叱炎抹着下颚,低笑一声,反问道:
“你想知道?”他回望她,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挑眉道,“你也看到了,本王还没去,怎知他们头儿要提什么要求?”
辰霜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你若是不知,就不会如此轻易杀了他们头儿派来的这几个来使。”
她寒眸凛冽,一字一句道:
“所以,你定是知晓了祁郸所求所图,而且,心中早已有了决定,才敢如此杀人妄为。”
她语罢之时,叱炎转身回至榻前,正颇有兴味地玩弄着她额间的碎发,似是不曾在意听她说了什么。
辰霜猛地甩开他触摸的手,深吸一口气,一双眉目中的明光直迸而出,道:
“你敢这般杀他们的人,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