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驸马斩首示众,并治文家欺君之罪。但,正如姬盛所说,他老了,只想江山稳固。
烧杀之上,他更重话术。文家世代为官,朝中根基稳固,他不能草率地处死文叔远,激化文家跟皇家的矛盾。
太傅为官多年,深知这段话的言外之意,於是拱手一拜:
“老臣谨遵皇上旨意,必定回去好好管教犬子,给皇上丶公主一个交代。”
那日之后,全城上下都知道文家出了个“一日驸马”,在拜堂之际,一名刺客闯进婚宴,破坏了大婚。为保证龙体安危,大婚只能暂时搁置,另择良辰。
但,众人皆知,“另择”的意思,就是“不择”。
“主人妙计。”
出城的马车上,寒花子将整个计划一一覆盘,不得不佩服北柴的排兵布阵,“先让公主假意成亲,再说动怀有身孕的柳姬面圣,最后当场拆穿文三郎的□□。现在,他那处囚禁女眷的别苑已经被锦衣卫查处。太傅为表忠心,亲自将文三郎绑了,自行请罪,将文三郎处以宫刑。”
北柴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既然管不住身下的行货,那便索性割了,省的祸害别人。”
寒花子点头:“此后,皇上必对文家心存芥蒂。太傅纵然还是太子的老师,但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必定大打折扣。这一计,一解了公主成亲之祸。二削弱了文家的势力。三为华泱成的女子惩戒了文叔远这个禽兽,乃一举三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样一来,天下人都知道公主在大婚当日悔婚,恐怕,往后再没人敢娶公主了。”
寒花子颇为担忧,在古代,女子的名节格外重要。纵然此事祸在男人,但一传十,十传百,众人口诛笔伐的目标,还是怪在女人头上。此后,估计真要像姬蓉所期望的那样,人们提起她的时候,谈的是过人事迹,而非何时嫁人生子。
普天之下,没人敢娶。
想到这一层,北柴的唇角缓缓勾起,“如此也好。”
寒花子一楞,错愕地望向她,只见这人脸上没有半点忧愁,甚至,有种狩猎人即将捕获猎物的得意。将这两人最近的事情想了一想,试探地问:
“所以,这是第四得?”
或许,从一开始,北柴就把这一点算了进来。
马车缓缓驶向城外,乱葬岗,卫杉和姜兰已经将柳姬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