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叹气,佯装恼怒:
“不瞒坤兄所言,长公主殿下虽是女人,但总想做出一番事业。前不久,她找到在下,想让我说服父王派兵,珩域跟容国联手攻打蛮荒国。如此,她平步青云,在下也能重新获得父王赏识,摆脱质子命运。”
姬坤急得拍桌:“姬蓉果然不安分!”
然后问:“后来如何了?”
北柴接着编:“后来,我未能说服父王发兵。公主便着人,偷了在下的北伐战术,想跟容国皇上请兵,自己带兵征讨。好在她遇到刺客,重伤在身,这才耽搁下来。”
姬坤将前因后果捋了一下,点头:“怪不得,方才进屋时,看贤弟满脸愁容。没想到,姬蓉背地里这么多手段,害你至此!”
北柴叹息:“在下本是质子,微不足道。只是公主偷了那北伐战术,那可是在下联同好几位门客一起,殚精竭虑谋划出来的啊!”
语罢,她没有往下再说,一面饮酒,一面观察着姬坤的表情。果然,姬坤用拿二两重的脑袋想了想,拍桌决定:
“贤弟,莫要烦恼。你且将战术誊抄给我,我向父皇请兵。彼时,拿下蛮荒国,江山你我一人一半。如此,我顺理成章继位,你继承珩域江山,一同将国土拓大!”
北柴的眸底闪过算计的精光,脸上却是被拯救的欣喜,连忙起身拱手:
“如此说来......多谢坤兄了!”
那日,姬坤并未多做逗留,一心想着这件大事。走前,还吩咐北柴晚些再走,以免被人看到,惹人怀疑。
这一点,正中北柴下怀。
“没了太傅,太子便是砧板上的鱼肉。”柳姬冷笑,将被太子摸过的手洗得一干二净。
北柴敛起谄媚,恢覆往常冷静清淡的模样,只是,在冷静的最深处,闪过杀气。
“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柳姬的眼眸一顿,转身,望向北柴,只见她单手搭在桌边,墨色长袍让她整个人透着一丝冷气,眼眸半垂着,显然在思忖着什么。整个人冷冷的,像一块尘封的冰。
於是宽慰:“公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一长两短,是自己人。
“谁呀?”柳姬轻脚过去开门,门外站的,是乔装后的姬蓉的贴身婢女,长安。
她闪身而入,低声道:“北柴先生,公主醒了。”
於是,尘封的冰川遇暖,寒冰乍破。北柴脸上终於褪去阴霾,重见消失多日的轻快。
“备车,回府。”
长公主府,寝殿。
刚苏醒的姬蓉脸色苍白,胜在躺了多日后,精神还算不错,一双英气的眼睛东瞧西瞧,就是离不开北柴。
“你穿男装,甚是好看。”
眼睛笑得弯弯的,仿佛不是那个在沙场大杀四方的将军,而是贪吃甜食的豆蔻少女。
北柴坐在床边,一手端药,一手捏着汤匙,神色宽容,话语却冰冷:
“就算你夸出一朵花,这药也非吃不可。”
姬蓉瘪嘴:“无情。”
北柴舀了一勺药汤,送到她嘴边:“知道就好,张嘴。”
姬蓉别开脸去:“你今天穿男装,出去做什么了?”
“先吃药,吃了再与你细说。”
“吃药可以,得先吃糖。”姬蓉的眼珠转了一下。
无奈,北柴放下药碗,从凳子上的另一个碗里挑了颗枣泥软糖。
刚捏到手里,床上的人便压身过来。接着,脸颊被缠着绷带的手捧住,眼前一暗,嘴唇落入温暖的唇瓣,极尽柔情。
松开后,姬蓉心满意足地在额头又落下一吻:
“什么糖都没有你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