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瓶子忽然被人抢走。
江炎玉一怔,转头看看自己空空的掌心,耳边响起吞咽声,还没反应过来,空瓶被砰的一声搁在桌上。
云烬雪气喘吁吁,擦去唇边药液:“不可惜。”
送药的人也楞了:“这...”
瞧见堂主逐渐翻涌的脸色,他意识到不妙,赶紧先行退去。
江炎玉胸中烧起大火,眸子里红的滴血:“你干什么?”
云烬雪却是笑了:“没什么,你不是想让我喝吗?”
“我他...”骂了半句又憋住,脖颈上血管微微突出,江炎玉将她扯过来,面朝下按在自己腿上,右腿曲起抵在她胃部。
云烬雪想挣扎,却被死死抓住手,反扣在身后。胃前那膝盖用力一顶,让她疼的弓起身子,吐出了大部分药液,喉咙火辣辣的烧痛。
虚弱无力的软下去,额上出了层冷汗,云烬雪趴在她腿上喘着粗气,又被翻过来,躺在她膝头。
江炎玉怒视着她:“谁准你喝的?”
云烬雪嘴唇苍白,努力勾起弧度:“我自己的命我还不能做主吗?我想喝,就喝了。”
江炎玉道:“你想死?”
云烬雪努力起身:“是啊,我想死,怎么了?”
方才被顶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让她下意识红着眼眶,眸光潋滟,眼神却坚定又冷漠,让江炎玉心神一怔。
“你......”
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个感觉从前也出现过。那就是,她的师姐对於死去这件事如此热衷,就好像只要死亡,就能到某个地方去。
但那怎么可能呢?云烬雪只是凡人,死了就是死了,顶多变成鬼,还能去哪里?
还是说,她一心求死,只是想离开自己身边吗?
那红瞬间铺天盖地,江炎玉咬牙切齿道:“你想离开我?”
云烬雪眼泛泪光,笑道:“不然呢,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江炎玉死死抱紧她:“你觉得可能吗?”
云烬雪也压低嗓音,目光颤动:“怎么不可能,你最好能时时刻刻看在我身边,否则我一定会去死。”
江炎玉不可置信的盯着她,那双眼里从未有过的向往神色,破碎而坚定。
几乎能看到实际性的癫狂在红眸中蔓延,江炎玉突然笑了起来。
她一手在脸上揉动,将金色面具摘下,随手揉成一团丢开,掌心抵在右眼前。
她沈默着,呼吸加速,体温身高,眼睛红的要烧起来,像两轮烈日。
身体颤唞,眼角近乎崩裂,伸出手去,似乎想要将怀中人掐死,冰冷杀意已经能感受到了,那手却又顺着滑下,砸在软塌上。
江炎玉推开人,站起身,从软塌后的武器架随手抽了把长刀。
反手握住刀柄,她走下软塌,拖着刀尖一路走到那绿毛面前。
绿毛本来端着酒杯饮乐,突然见那尊杀佛拿刀走过来。
除去面具后,那是个极美艳的人,苍白如玉,眸炽若阳,让他晃神一瞬。
极强的压迫感最终停在自己面前,绿毛还未反应过来,视野中心突然出现一道血线。
接着,他的整个头颅被从中间切开,切线正好横穿两只眼的眼角。半块西瓜一般的断头顺着切口滑下,露出白花花的脑浆和断骨。
他吐出舌头,栽倒在地。
江炎玉脸上沾了血,邪气四溢。
刀背在桌上敲了敲,她道:“七情六欲。”∞
大开的窗户,分别翻进一道暗红身影,长刀纷纷出鞘,在几乎所有人都没意识到发生什么时,斩去他们头颅,砸向地面,扭曲表情,凝固着各异的惊讶神色。
数道血喷泉冲向天花板,他们上身直立,立刻僵硬,做了那景观的底座。
刚用过的长刀片片碎裂,江炎玉随手甩开,一步步穿过人血喷泉走回软塌。
“包好给那些宗门送去,通缉犯的人头,应该是最好的礼物吧。”
江炎玉想起什么,倒过来后退着走,姿态随意:“那个绿色的,也不用缝,直接送两半,带劲。”
喝下去的少量药液开始起作用,一寸寸扭断着经脉,疼的脊椎都在颤唞。
云烬雪出了身潮汗,坐起身趴在桌上,身体快被撕裂了,却还是希望那痛可以更剧烈些,就算无法承受,就算让她崩溃也没关系。
最好能立刻让她死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