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云烬雪赫然,是啊,人家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哪还需要自己来请,多此一举了。
谁知,那人又道:“小雪可以帮我扎个辫子吗?”
云烬雪道:“什么?”
那人道:“昨日出去游玩,看见许多女子脑后都扎着辫子,分外好看。可惜我身边没有几个与我同龄的,侍从们又不敢帮我,所以想请小雪帮忙,可以吗?”
这想法本没问题,美中不足的是,云烬雪看不见。
这世界上谁会请瞎子帮自己编辫子诶。
那人道:“没关系,随便扎扎就可以。就算扎坏了也没事,我不出门,只是在家过过瘾罢了。”
云烬雪犹豫片刻,答应了。
江炎玉去搬了凳子在院中,转身坐上去,散开长发,倾泻如瀑。
云烬雪站在她身后,手指陷入发丝中,似乎一直垂到腰际,不硬不软,手感舒适顺滑。
光是摸着这把好头发,都能让人想象到这定是个相当好看的姑娘。
云烬雪来了压力,不能让漂亮姑娘顶个丑辫子,那她就罪过大了。
她屏气凝神,双手感受着每一缕发丝,最终交握,打算扎一条简单又好看的□□花辫。
能感受到身后人在小心拨动发丝,江炎玉微微侧眸,状似无意道:“小雪,我可以看看你的剑吗?”
云烬雪道:“一把断剑,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江炎玉道:“就是断的,所以才没见过。”
这是好东西见过太多,所以对残缺格外热衷吗?
怪不得她对自己那么好,其实也有惊奇成分在内吧。
云烬雪哭笑不得,拿了剑给她。
接过剑柄时,无意间与她手指相触。江炎玉一怔,问道:“你的手好冰啊,怎么会这样?”
冰都是委婉说法,简直快和剑柄差不多温度了。
云烬雪一怔,哈哈笑道:“我就是这种体质啦,一年四季都手凉脚凉的。”
没有心脏,回不了血。若是运动起来还好,安静下来时,温度就会比常人要低一些。
这些肯定不能说,她害怕被人抓起来研究,居然缺失心窍还能活?
这世界依然有许多坏人,她小心翼翼,实在不想碰见任何糟糕事了,那是她再也承受不起的。
江炎玉闻言,却是想到红镜山里的种种荒唐事。
那时师姐的身体,分明是馨香,柔软而温暖的.....
在呼吸乱调之前,回忆赶紧打住。
又想着,难道是因为之前日子过的太糟糕,身体不好导致的体温降低吗?
那这段时间,要多补补了。
打定主意,江炎玉把精神放在那把断剑上。
这剑有着金色吞口,剑柄花纹普通又随意,似乎是批量制作,没什么特色。而剑身材质也并不怎么样,脆且易折,剑刃甚至在长期使用下已经微微卷边了。
就算是再垃圾的剑,也该有剑名,但本该刻有名字的剑尖被折断了,仿佛是故意隐藏身份一般。
所以,是这本剑本来的主人,把她眼睛弄成这样的吗?
既然已经害了她,为什么还要留下柄断剑?
那人想做什么?
关於师姐的解释,江炎玉一句话都不信,她更偏向於自己的猜测,只是碍於身份,不好直接问到底。
但基本可以确定,确实有某些活腻的狗东西敢对师姐出手。
沸火再次窜起,这股怒焰在刚和师姐重逢,站在巷子里看到她的一瞬间,就无可压抑的激烈燃烧。
她难以置信,那双好看的眼睛,居然蒙上了白布。
那个面容刻薄的凡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把钱币砸在她脸上,让她狼狈去捡,惹来嘲笑。
你们怎么敢嘲笑她的?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顷刻间,五内俱焚,怒火中烧。
还好师姐及时出声,让江炎玉回神。
看见师姐小心翼翼握着剑柄,低声解释的模样,她仿佛被人兜头浇了盆凉水,迅速冷静下来,没有对那些人下重手。
而现如今,她自然也不能放任怒焰失去控制的燃烧。
她深知自己就是因为疯的失去所有自制力,才对师姐犯下不可原谅的重罪。她可以立刻去死,也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发间还有轻微的拉扯感,能够想象到那辫子在师姐手下逐渐成型,心绪平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