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许覆上床,关了灯。
符鸳娇小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姐姐,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敞开心扉过。”
许覆放在她小腰上的手掌微紧,又松开。
她阖着眸子,“很晚了,睡吧。”
还是避开了。
一旦问到这方面的问题,她总是会转开话题,避而不答。
符鸳往前贴了贴,“我好想知道姐姐以前发生的事啊。但姐姐从来没和我讲过,之前是,现在也是。”
“姐姐为什么不想跟我说?”
人儿说话的声音越是委屈,好像受尽了欺负一样。
许覆承认,最见不得这家夥哭泣泣委屈的模样。
她夜色下的神色微暗,一声轻叹息,便一手盖在符鸳的手上,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腰处。
符鸳感受到她肌肤出来的温热,手顺着她的方向,隔着顺滑柔软的丝料抚摸,底下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光滑。
凸起的,是疤吗?
林舒姐姐和她说过,她曾偶然看见过姐姐的背上都是鞭痕,新旧深浅不一,像一条条枷锁捆绑着她。
符鸳一遍遍地在伤疤表面拂过,不敢用太大的力气,自身的呼吸也不禁放缓。
好多,好深。
好疼。
许覆的语气清淡,像谈论一场与她无关的事,“这是我父母留下的。”
“这大概是除去许家,他们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所以啊,我的过往并没有那么值得说给你听。”她的瞳眸很干净,许覆不想让她染上任何尘埃。
在她看来,丑陋的伤口和过往都是肮脏的。
符鸳却摇头,不认同,“这跟值不值得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知道姐姐的事,只要有关姐姐的事,对我来说就是值得的,才不是姐姐自己说了算。”
她的嗓子有些发哑,“是吗。”
“是呀——但是没关系,姐姐现在不想说,可以等想说了再跟我说。”符鸳枕头往上挪了挪,然后,抱住了她。
之前都是姐姐抱着她,将她拥在怀里。
这次,是她抱住了姐姐。
许覆没有动,陷在温暖当中,片刻后,她缓缓启唇。
“阿符会一直陪着我么?”
符鸳心中默念了一下这个词。
一直,就是永远。
任务完成的那刻她会从人间消失,姐姐也会忘了她。
这或许也是一种永远。
“会的。”符鸳轻轻拍她,像哄一个小孩子入睡一般轻柔,“阿符会一直陪着姐姐。”
“好。”许覆得到了回应。
即使这是骗她的,她此时也心甘情愿。
夜色悄然而过,她的眉间渐渐舒展,沈入睡梦中去。
一夜过后,符鸳没有再探出更深更深的记忆。
大部分看见的都是姐姐十八岁之后的情景。
她越来越自信,性子越来越张扬,被压抑数年的在加倍地暴露无遗。
更深的还是被藏起来了,她的幼时,更深的过往。
就像心门从里面上了一道锁,如果她不自愿从里面打开,没有人能够走进去。
“......”
清晨,公司。
艾米希一路踩着高跟,手中一堆文件扔到男人的办公位上。
他顿时生无可恋,“艾姐!”
艾米希:“这是你自找的啊,上进嘛。”
她说完,耸耸肩,摆出一副我虽然很心疼你但我也没办法的神情。
周围几个小姑娘闻声凑过来,好奇问:“哎,你这是得罪谁了啊?”突然被安排了这么多任务,这不得忙碌一阵子。
男人哭丧着个脸,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们,并且表示真想扇当时的自己一巴掌。
听完,几个小姑娘却把注意放在了符鸳身上,“所以,许总是为了那个女孩子?!”
“对啊对啊,话说回来我也见过她,长得好可爱!是许总的妹妹之类吗?”
这些日子符鸳频繁去公司,导致大部分人都已经认识她的脸了。遇到时还会跟她笑着点点头。
“我觉得不像,许总真要有这么稀罕的妹妹早不带过来?肯定是后来认识的,所以——”
几个人面面相对,相互传递八卦的眼神,不约而同惊讶又克制道:
“女朋友!”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