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地晃了晃脑袋之后,决明子就迈开腿重新回到了毒房里。
看了没一会,决明子又用书挡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偷偷地往川芎的方向看去,结果这副作贼心虚的模样恰好撞上了川芎投来的视线。
川芎:“有事?”
“没丶没事。”决明子迅速放下手里的书,同时低下了头,心虚到了极点。
可对方的那道视线就像是粘在他身上了似的,久久没离开,让人想忽视都难,决明子只好重新擡起头,好奇地问道,“掌门给你的题目是什么?”
“想知道?”川芎放下自己手里的书,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决明子,“怎么,你答不出来?”
“我才没有答不出来!”决明子“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嘴硬道,“呵,我其实早就写完了,写了好几百个字呢,就问你怕不怕!”
“哦?”川芎站起身来,走到决明子的面前,单手撑着桌子将决明子困在了自己的怀里,拉长了声音说道,“我的小师弟可真厉害。”
“你你你你你!什么就你的小师弟!”决明子忍不住往后躲了躲,身子僵硬得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一股热气从背脊升起,头顶都快要冒烟。
等过了一会,决明子又觉得好像有哪不太对劲。
为什么每次怂的都是他?
怎么能每次怂的都是他?
于是决明子心一横,侧过去的目光又重新对上川芎的眼睛,非但不躲甚至还往川芎跟前凑了凑,几乎是停在了嘟个嘴就能亲到的距离,恶狠狠地说道:“我才不是你的小师弟!”
“你还有别的师兄?”
“……没了。”
“那我的话有何错?”
“好像……也没错?”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就在这时,伏宁一脸冷漠地走了进来,越过两人回到了他的工作台上,淡淡道:“可以当我不存在。”
川芎和决明子一惊,立马分开了距离,张口就想要解释,“伏老师,我们不是……”
“不听。”
最后两人也干脆地放弃了解释,说不清是解释不了他们刚才在干什么,还是他们不想解释。
总之到了傍晚的时候,两人也早已将这件事抛到了身后,告别伏宁之后就离开了毒房。
夜晚替换了白天,银色的月亮缓缓升起。
决明子随意扯了个借口出门,在院子里找到了正在忙的舒颜,带着歉意问道:“舒老师,您现在有时间吗?”
舒颜对于决明子的到来似乎也没有一点的意外,点了点头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后,就跟着决明子到了院子的一个拐角处,柔声问道:“怎么了吗?”
“我想问您一件事情……”决明子攥紧了拳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沈默。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这个问题到底该不该问出口。
假装失明欺骗灵究门的老师们是他不对,一开始动机不纯想要用失明一事降低他们的警惕好盗走灵兽也是他的错,但这么相处下来,他的的确确喜欢上了灵究门这个地方。
甚至有一瞬间想过,永远留在这儿也可以。
今天倘若他问了那个问题,他们或许会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可舒颜要是有办法的话,他就可以放弃见灵兽的机会了。
“舒老师,我想问您……”决明子深呼吸了一口气,擡眸看着舒颜的眼睛问道,“天生双目失明,可以治吗?”
月色之下,照不到的黑暗里。
川芎在听完了舒颜的回答之后就没有选择再听下去,而是转身回了房间。
川芎坐在书桌前发呆了很久,决明子都没有回来,桌面上放着那张被他揉得皱巴巴又尽力抚平的纸条,纸条再往前放着的是先前歌然送的那面镜子。
除了这些,周围还摆满了灵究门各位老师送给他的小礼物,都是精心挑选世间难寻的好物。
也会有他随口一提,设计的小机关上所缺少的零件,几乎每次都会在两三天内出现他的课桌上。
钟离深说,“一直以来都是你。”
灵究门从一开始选择的人,就是川芎。
可是,他何德何能?
镜子里映着川芎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琥珀色的眼睛好像变成了如墨的黑色,一种令他陌生而又熟悉的黑色。
好像变得对灵究门不掺着一丝一毫的感情,变得温柔明朗,变得还像他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