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解释,也不能解释。
可是她存在于这个书中世界的缘由,就是因为他——暮云阔。
林晞和的炮灰人生围绕着他而展开。
成就他,就是成就自己。
“暮云阔,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我有我的私心。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所经历的事情,我可以独自承受。”
她自小便不在父母身边长大,自然是一个人独自惯了。
林晞和仰起头,坚决道:“至于为什么是你,因为你有统领仙门的能力。你在毓灵派修行,身上便承担着大任。”
总不能身为男主角什么好处都享受到,而不去承担责任吧。
“还有,你既拜入我门下,我们便是师徒,此生都是。”
林晞和将这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不再给他任何装傻的机会。
以后莫要再存着大逆不道的心思。
“师父——”
林晞和背过身,擡起一只手制止他要说的话。
“你回去吧,仔细考虑清楚。”
言尽于此,莫要再纠缠。
二人在无言僵持良久,林晞和觉得自己都快被他瞧穿了。
最后,还是暮云阔败下阵来。他拉开房门,拂袖离开。
林晞和长叹一口气,蹲下身整理着桌上的书信纸张。
她将掉在地上的毛笔捡起来。这根好像不是她屋内的。
接着又开始观察着屋内,笔墨纸砚,好像都是暮云阔的。连他的干净衣物也挂在衣架上。
怎么感觉暮云阔把自己东西一股脑全都搬到她这里来。
他好像快住在她的屋内,也就差晚上回自己的房间睡个觉。
林晞和将所有的东西都收集到一起,趁着暮云阔还未回来时,全都放回隔壁他的房间。
到了午膳时,也没见到暮云阔的身影。
林晞和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嘱咐齐乙给他留下些吃食。
“师父,您是不是又训斥他了?”
林晞和瞪他一眼,没有解释。
“您也知道,他就是个倔脾气,要顺毛捋。”齐乙惆怅道,“不会又要罚他吧。”
“我就算是要罚他,你急什么?”
“他那个小身板要是又病了,那不是还得我来照顾。”
“就照顾他一次,你就抱怨连天,一点没有师兄的样子。”林晞和道,“这次没有我罚他,不过他应该去吹吹冷风,让头脑清醒一些。”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还不清醒啊。”
“是啊,聪明的人有时候才会不清醒呢。”
林晞和夹起一个鸡腿放进齐乙的碗中。
“日子还是要糊涂着过。”
齐乙看着鸡腿受宠若惊,一口咬在上面,生怕林晞和反悔将鸡腿夹回去。
“是啊,师父,还是像我一样听话的弟子比较好,对吧。”
林晞和无奈地点头承认。
在申皖妍和蔺泱泱的偷笑声中,齐乙依旧仰着头沾沾自喜。
到了晚些时候,暮云阔才回来,他的肩膀上覆着白雪。
擡头望向她的时候,眼眸湿漉漉的。
每次都是这样,非要把自己搞到十分狼狈可怜的模样。
林晞和这次将心一横,后退一步,进到屋内。
她将身上的大氅挂在衣架上,吹灭烛火。
暮云阔站在庭院中央,待到灯熄灭之后他才灰心丧气地推开自己的房间门。
身上的衣袍,靴子已经湿透。自己也被冻得浑身哆嗦。
为不打扰林晞和歇息,他在偏房给自己烧好一桶洗澡水。
待到梳洗完毕之后,他才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
借着月光,看到桌上的一个包袱。
他将上面的结打开,在黑暗中细细摩挲着。
都是他的东西。
暮云阔将这些东西随手一撂,径直走向床榻。
他仰面倒在床上,从枕下摸索出一个木簪,握在手中。
这是他送给林晞和的第一个木簪。
当时被她装在盒中,与其他的一起,还给了他。
每一次都很决绝。
从来不会给他机会。
他将簪子放在脸颊旁边,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
“滴答——”
化雪的声音将暮云阔惊醒,睁眼一看还是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