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水滴声接连不断, 引着他们重蹈噩梦。
林晞和哭到脱力,最后在迷迷糊糊中昏睡过去。
暮云阔擡手,将贴在她面颊上的发丝抚至耳后。
他坐在床边, 牵着她的手, 心底是无限凄凉。
林晞和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三日有多么绝望。
五根冰锥穿透她骨肉。
被生生钉在木板上, 逃离不了的禁锢,身体上的痛苦,心灵上的折磨。
暗无天日的囚禁中耳边充斥着鲜血滴落在罐中的声音。
每一滴都在逐渐将她击溃。
可即便如此痛苦, 她都无法解脱。
她无法选择死亡。
暮云阔的肩头濡湿一片。
他的安慰起不到一丁点作用。他无法抹去她的记忆,也无法消除她的痛苦
他心知, 明日一早, 林晞和依旧会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或者笑着安慰他。
看着她痛苦,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天刚蒙蒙亮时,林晞和幽幽转醒, 觉得周身酸痛无力。
她偏过头看到暮云阔坐在床沿上,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窗外。他面色不佳, 看来是在这里守了她一夜。
“几时了?”林晞和轻声问道,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现在还早, 才到卯时,可以再睡会儿。”
林晞和点点头,又道:“你一夜没有睡吧, 快点回去歇息吧。”
暮云阔掖好被角, 温声道:“等你睡着, 我就回去。”
林晞和没有拒绝, 乖乖地阖上双眼。
倏而, 她又再次睁开, 直视暮云阔的眼眸。
“暮云阔,你之前说过希望我坦诚。”
林晞和一字一句道:
“如果我说,我想死呢?”
暮云阔呼吸一滞,胸口像是被大石压住。
是他要她坦诚相待,可当她袒露自己最真实的内心时,他却无法接受。
林晞和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她勾起嘴角,惨淡一笑:“去睡吧,我现在无事的。”
说着,她将手从暮云阔的手中抽出来,转过身,背对着他。
暮云阔缓缓起身,拉开房门走出去。
院中的积雪全都化成一摊水。
寒风刮过,带来无限凉意。此刻的他却感觉不到寒冷。
他脑中浮现出那日走进小屋中的场景。
林晞和的周身满是鲜血。她的形容枯槁,双眼空洞。
那是一个人濒死的状态。
她转过头对他说。
她想死。
和今日一样。
她没有生的希望。
即便每日喜笑颜开,宽慰他人,去烧香拜佛。
或者她都一直在做准备。
准备某一日突然离去,让周围人不要挂念她。
暮云阔心像是被揪起。
若是有一日,林晞和真的选择这么做的话。
他是不是……根本无法阻止她。
午时,林晞和才完全睡醒。她伸一个懒腰,又赶忙将手脚缩回被窝。
她打了一个寒颤,被子外面真冷啊。
若不是照顾空空如也的肚子,她都不打算起床。
她将手揣进袖口中,小跑着到膳厅。
暮云阔乖巧地坐在位置上吃饭,倒让她颇为惊讶。
就凭她早上说的那句话,还以为暮云阔又要闹几日脾气。
见她进来,司理忙起身行礼。
林晞和摆摆手:“你同他们一样,莫要多礼。”
“师父,我们还以为您还要晚些才会起呢。”申皖妍将饭盒中的碗拿出来,“本来想一会儿给您送过去,我们就先吃了。”
“我饿了。”
林晞和顺手接过暮云阔递过来的筷子。
二人很有默契的什么都没说,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坐下良久才发现,今日的膳食有很大的不同。
鸡汤变成燕窝鸡丝汤,红烧猪蹄变成海参烩猪筋,居然还有鱼翅螃蟹羹。
这顿饭过于丰盛,将林晞和惊得说不出话。半天,才结结巴巴道:“谁偷偷给厨房的大厨行贿了吗?”
坐在对面的蔺泱泱咧嘴一笑:“这是大师姐的款待,不过也有您的功劳。”
“我?我怎么了?”林晞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