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歪着休息,看到袭人进来,脸上堆起笑容站了起来,说道:“好多了,让你惦记着。怎么这几天都不过我们这边来坐坐呀?”袭人回答道:“奶奶您身体不舒服,我本应该天天过来请安的。但又怕您身体不爽快,需要安静地休息,我们来了,反而吵得您心烦。”凤姐笑着说:“烦倒不至于。
宝兄弟屋里虽然人多,但主要还得靠你一个人照看他,你确实也离不开。我常听平儿说,你背地里总惦记着我,还常常问起我的情况。这就说明你很尽心了。”说着,凤姐让平儿搬了张杌子放在床边,招呼袭人坐下。 丰儿端上茶来,袭人微微欠身说:“妹妹你也坐下吧。”大家便开始闲聊起来。这时,一个小丫头在外间屋子,悄悄地对平儿说:“旺儿来了,正在二门上伺候着呢。”又听见平儿也小声地说:“知道了。
让他先回去,等会儿再来,别在门口站着。”袭人察觉她们有事要谈,又说了两句,便起身准备离开。凤姐说道:“没事就多坐坐,说说话,我还挺开心的。”随后吩咐平儿:“去送送你妹妹。”平儿答应着把袭人送了出来。袭人看到有两三个小丫头,都在那里大气不敢出,规规矩矩地伺候着。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自行离开了。 平儿把袭人送出去后,回来向凤姐禀报:“旺儿刚才来了,因为袭人在这儿,我让他先到外面等等。这会儿是马上叫他进来,还是再等等呢?请奶奶示下。”凤姐说:“叫他进来。”平儿赶紧让小丫头去传旺儿进来。这时凤姐又问平儿:“你到底是怎么听到那些话的?”平儿说:“就是刚才那个小丫头告诉我的。她说她在二门里头,听见外面两个小厮说:‘这个新二奶奶比咱们旧二奶奶还俊呢,脾气儿也好。’也不知道是旺儿还是谁,把那两个小厮吆喝了一顿,说:‘什么新奶奶旧奶奶的,还不快小声点,让里头知道了,割了你们的舌头。’”
平儿正说着,一个小丫头进来回禀:“旺儿在外面伺候着呢。”凤姐冷笑一声,说道:“叫他进来。”小丫头出去传达:“奶奶叫你进去。”旺儿赶忙答应着进了屋。 旺儿进来后请了安,在外面房间的门口垂手站立。凤姐说:“你过来,我问你话。”旺儿这才走到里间门旁站着。凤姐问道:“你二爷在外面弄了别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旺儿连忙打千儿回道:“奴才天天在二门上听差,怎么能知道二爷在外面的事呢。”
凤姐冷笑道:“你当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怎么不阻拦呢。”旺儿一听这话,知道刚才那些话已经传出去了,料想瞒不住,便又跪下说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就是之前兴儿和喜儿在那儿乱说,奴才吆喝了他们两句。具体的内情,奴才实在不清楚,不敢胡乱回话。求奶奶去问兴儿,他经常跟着二爷出门。” 凤姐听了,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混账王八蛋!都是一伙的,以为我不知道呢。你先去给我把兴儿那个王八蛋叫来,你也不许走。等问清楚了他,回来再问你。好啊,好啊,好啊,这就是我用的好人啊!”
旺儿只得连声答应,磕了个头,爬起来出去叫兴儿。 此时兴儿正在账房里和小厮们玩耍,听说二奶奶叫他,先是吓了一跳,但也没想到是这件事败露了,赶忙跟着旺儿进来。旺儿先进去回禀:“兴儿来了。”凤姐厉声说道:“叫他进来!”兴儿听到凤姐这严厉的声音,顿时慌了神,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凤姐一见他,就说道:“好小子!你和你爷干的好事!你老实交代!”兴儿一听这话,再看看凤姐的脸色和两边丫头们的神情,早就吓得腿软了,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 凤姐说:“按理说,这件事我也听说和你关系不大。但你不早点告诉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是老实说了,我还能饶了你;要是有一句假话,你先摸摸自己脖子上有几个脑袋!”兴儿吓得浑身发抖,朝上磕头道:“奶奶问的是什么事啊,奴才和爷办了什么坏事?”凤姐一听,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喝道:“打嘴巴!”旺儿刚要动手,凤姐又骂道:“你这个糊涂王八蛋!
让他自己打,还用得着你动手?一会儿你再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也不迟。”兴儿只好自己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十几个嘴巴。凤姐喊了声“站住”,问道:“你二爷在外面娶了什么新奶奶旧奶奶的事,你大概不知道吧?” 兴儿一听提到这件事,更加慌张了,连忙把帽子摘下来,在砖地上磕头,磕得咚咚响,嘴里说道:“只求奶奶饶命,奴才再不敢说一个字的谎话。”凤姐说:“快说!”兴儿直挺挺地跪起来回道:“这事一开始奴才真不知道。
就是有一天,东府里大老爷出殡,俞禄去珍大爷的庙里领银子。二爷和蓉哥儿到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