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还是庶出,她觉得探春不敢把她怎么样。她仗着自己是邢夫人的陪房,连王夫人都对她另眼相看,更何况其他人。现在看到探春这样,她还以为探春只是在生凤姐的气,与他们无关。
于是她想趁机在众人面前表现一下,便越过众人,上前一把拉起探春的衣襟,故意掀开,嬉皮笑脸地说:“连姑娘身上我都翻了,确实没什么东西。”凤姐见她如此无礼,赶忙说道:“妈妈快走吧,别在这里疯疯癫癫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啪”的一声,王善保家的脸上重重地挨了探春一巴掌。
探春顿时火冒三丈,手指着王善保家的怒声质问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来拉扯我的衣裳!我不过是看在太太的面子上,又念你年纪大,才叫你一声妈妈,可你却狗仗人势,整天惹是生非、专爱挑事。如今更是越来越过分了。你以为我跟你们家姑娘一样好欺负,由着你们随意欺辱,那可就打错了算盘!你搜检东西我不生气,可你不该拿我来打趣。”说着,探春便亲自解开衣服、脱下裙子,拉着凤姐要她仔细翻检自己的衣物,还说:“省得让奴才来我身上翻找什么贼赃。” 凤姐和平儿等人赶忙上前帮探春整理衣裙,同时大声斥责王善保家的说:“你喝了两口酒就开始疯疯癫癫的。前几天还冲撞了太太。
赶紧出去,别再提这事儿了。”又连忙劝慰探春别再生气。探春冷笑一声,说道:“我要是有点脾气,早就一头撞死了!不然,怎么能容忍奴才在我身上翻找所谓的贼赃。明天一早,我先去回禀老太太和太太,然后再去给大娘赔礼,该怎么处置,我都认了。” 那王善保家的讨了个没趣,站在窗外嘴里嘟囔着:“算了,算了,我这还是头一回挨打。明天我就回禀太太,回老娘家去算了。我这条老命还要它做什么!”探春听到后,立刻喝令丫鬟们:“你们没听见她这说的什么话,还等我去跟她顶嘴不成?”待书等人听了,便走出去说道:“你要是真回老娘家去,那可是我们的福气了。只怕你舍不得走呢。”凤姐笑着说:“好丫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
探春冷笑道:“我们这些被说成是作贼的人,嘴里好歹还能说上几句。这还算笨的,有些人背地里就只会调唆主子。”平儿也赶忙赔着笑脸劝解,一边又拉着待书进了屋。周瑞家的等人也在一旁劝了好一会儿。凤姐一直等到服侍探春睡下,才带着众人前往对面的暖香坞。 那时李纨还卧病在床,她的住处与惜春相邻,又离探春不远,所以凤姐等人便顺路先到了李纨和惜春这里。因为李纨刚吃了药睡着了,不好打扰,众人便只到丫鬟们的房中逐一进行了搜检,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随后就来到了惜春的房间。
由于惜春年纪尚小,还不太懂事,被这突如其来的搜检吓得不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凤姐也不得不安慰她几句。没想到,在搜检入画的箱子时,竟发现了一大包金银锞子,大约有三四十个,还有一副玉带板子以及一包男人的靴袜等物品。入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凤姐问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入画只好跪下,哭着说出了实情:“这些是珍大爷赏给我哥哥的。因为我们的父母都在南方,如今我们只能跟着叔叔过日子。我叔叔婶婶就知道喝酒赌钱,我哥哥怕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会被花掉,所以每次得到赏赐,就悄悄托老妈妈带进园子让我收着。”
惜春胆小,看到这些东西也很害怕,说道:“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可太严重了!二嫂子,你要是想打她,好歹带她出去打,我可听不得这些。”凤姐笑着说:“要是这话是真的,倒也可以原谅,只是不该私自把东西传递进来。这个能传递,那还有什么不能传递的。这就是传递东西的人的不对了。要是这话不是真的,东西是偷来的,那你可就别想活了。”入画跪着哭道:“我不敢撒谎。奶奶只管明天去问我们奶奶和大爷,要是说这些不是赏赐的,就把我和我哥哥一起打死,我们也没有怨言。” 凤姐说:“这自然是要问清楚的,就算真的是赏赐的也有不对的地方。谁允许你私自传递东西的!你且说说,是谁帮你接应的,你说了我就饶了你。
下次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了。”惜春说:“嫂子这次可不能饶了她。这里人多,要是不拿一个人来做个榜样,那些年长的听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嫂子要是饶了她,我可不同意。”凤姐说:“平日里我看她还不错。谁能不犯错呢,就这一次。要是下次再犯,就两罪并罚。但不知道帮她传递东西的是谁。”惜春说:“要说传递,没有别人,肯定是后门上的张妈。她经常跟这些丫头们鬼鬼祟祟的,这些丫头们也都爱帮她。”凤姐听了,便让人把这件事记下来,把搜出的东西先交给周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