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说:“这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怕没什么效果。”王一贴笑着说:“一剂不见效就吃十剂,今天不见效明天接着吃,今年不行就吃到明年。反正这三味药都是润肺开胃的,对身体没有伤害,味道甜丝丝的,还能止咳,吃起来口感也不错。人活到一百岁,横竖都是要死的,死了也就没什么可妒忌的了,到那时不就见效了嘛。”听了这话,宝玉和茗烟都哈哈大笑起来,笑骂道:“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王一贴笑着说:“我不过是闲着解解闷,逗你们开心罢了,别当真。实话告诉你们,其实连我的膏药都是假的。要是我有真药,我早就吃了去做神仙了,何必跑到这里来混日子呢?”正说着,到了吉时,有人请宝玉出去焚烧纸钱、供奉祭品,然后将祭肉分赐众人。等这些仪式结束后,宝玉才进城回家。 此时,迎春已经回到家好几个时辰了。孙家的婆子、媳妇等人吃过晚饭后,被打发回家去了。
迎春这才在王夫人的房间里哭哭啼啼地诉说自己的委屈。她说道:“孙绍祖这个人,只知道贪图女色,又好赌博,还酗酒无度,家里所有的媳妇、丫头几乎都被他侮辱了个遍。我稍微劝过他两三次,他就骂我是‘醋汁子老婆拧出来的’。他还说老爷曾经收了他五千银子,不该花掉。如今他来要了两三次都没拿到,就指着我的脸说:‘你别在我面前摆夫人娘子的架子,你老子花了我五千银子,把你抵押卖给我的。要是不听话,就打你一顿,撵到下房去睡。当年你爷爷在世的时候,贪图我们家的富贵,赶着和我们家交往。
论辈分,我和你父亲是同辈,现在却硬压着我,让我低了一辈。当初就不该结这门亲事,不然也不会让人觉得我们家是趋炎附势。’”迎春一边说,一边哭得泣不成声,王夫人和众姊妹听了,也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王夫人只能好言安慰道:“既然已经遇到了这样不懂事的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想当初你叔叔也曾劝过大老爷,不要结这门亲事,可大老爷执意不听,一心认定了,结果弄成现在这样。我的孩子,这也是你的命啊。”
迎春哭着说:“我就不信我的命这么不好!从小没了娘,幸好到婶子这边过了几年清净日子,如今却又落得这样的结果!”王夫人一边安慰她,一边问她想在哪里休息。迎春说:“刚离开姊妹们,心里总是想念着她们。再者,我还惦记着我的屋子,能在园子里的旧房子里住上三五天,我死也甘心了。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住得成。”王夫人急忙劝道:“别乱说,年轻夫妻之间,偶尔拌拌嘴,这是很平常的事,何必说这些丧气话。”
于是,王夫人赶紧让人去收拾紫菱洲的房屋,让姊妹们陪着迎春,开导她,又吩咐宝玉:“不许在老太太跟前透露一点风声,要是老太太知道了这些事,就说是你说的。”宝玉连忙点头答应。 迎春当天晚上就在紫菱洲的旧房间里住下了。众姊妹和丫鬟们对她更加亲近,关怀备至。迎春一连在园子里住了三天,才前往邢夫人那里。她先向贾母和王夫人辞行,然后与众姊妹分别,大家都悲伤不已,舍不得分开。
还是王夫人和薛姨妈等人安慰劝解,大家才止住了眼泪,迎春这才前往邢夫人处。在邢夫人那里又住了两天,孙绍祖的人就来接她回去了。迎春虽然不愿意回去,但害怕孙绍祖的恶行,只好强忍着悲伤,与众人告辞。邢夫人本来就不太在意迎春的事情,也不问问她夫妻是否和睦,家务是否烦难,只是表面上尽了点责任而已。至于后来到底怎么样了,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