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再与柴廷宾同房,柴廷宾于是独自睡觉。金氏听说后,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有一个婢女向来狡猾,偶然和柴廷宾说了几句话,金氏怀疑他们有私情,对她的虐待更加厉害。这个婢女常常在无人的时候,皱着眉头,怨恨地咒骂。一天夜里,轮到这个婢女值夜,女郎嘱咐柴廷宾,不要去她那里,说:“这个婢女脸上有杀机,不可捉摸。”柴廷宾听从了她的话,把婢女叫来,假装问道:“你在做什么?”婢女又惊又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柴廷宾更加怀疑,检查她的衣服,发现了一把利刃。婢女无话可说,只是趴在地上请求饶命。柴廷宾想要鞭打她,女郎阻止说:“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这个婢女肯定活不成了。她的罪过固然不可饶恕,但不如把她卖了,这样既能保全她的性命,我们也能得到一些钱财。”柴廷宾觉得有道理。正好有人来买妾,便急忙把婢女卖了出去。金氏因为柴廷宾没有和她商量,怪罪柴廷宾,更加迁怒于女郎,责骂得更加恶毒。柴廷宾生气地对女郎说:“这都是你自找的。之前要是把她杀了,哪会有今天的事。”说完就走了。金氏对他的话感到奇怪,向身边的人反复询问,却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问女郎,女郎也不说。金氏心里更加烦闷恼怒,抓住女郎的衣襟,肆意谩骂。柴廷宾于是回来,把实情告诉了她。金氏大吃一惊,对女郎好言好语,但心里却更加怨恨她没有早点说出来。柴廷宾以为他们之间的嫌隙已经完全消除,不再加以防备。
恰好柴廷宾要出远门,金氏于是把女郎叫来,责备她说:“杀害主人的人罪不可赦,你为什么要放走她?”女郎仓促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金氏烧红了烙铁,要烙毁女郎的脸。婢女仆人们都为女郎感到不平。女郎每痛苦地号叫一声,家里人都跟着哭泣,愿意代她受死。金氏这才没有烙她的脸,而是用针刺她的胁下二十多下,才把她赶走。柴廷宾回来后,看到女郎脸上的伤口,大怒,想要去找金氏算账。女郎拉住他的衣襟说:“我明明知道是火坑,却故意跳进去。当初嫁给你的时候,难道我把你家当成天堂了吗?我只是自认为命薄,姑且来发泄一下命运的不公罢了。安心忍受,总会有到头的一天;要是再去触犯她,那就是刚把坑填平又重新挖开啊。”于是,她用药敷在伤口上,几天之后伤口就愈合了。忽然有一天,女郎拿起镜子,高兴地说:“你今天应该为我庆贺,她烙断了我的晦气纹路!”从此以后,她每天早晚侍奉金氏,和以前一样。
之前金氏看到众人都为邵氏求情哭泣,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变得像个孤家寡人,心中渐渐萌生了一些愧疚和后悔之意。从那以后,她时不时地叫邵氏来一起做事,言语和神色都平和友善。
一个多月后,金氏忽然患上了呕吐的病症,吃不下东西。柴廷宾恨她不死,对她毫不关心过问。过了几天,金氏的肚子胀得像鼓一样,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邵氏侍奉在她身边,忙得顾不上吃饭和睡觉,金氏对她越发感激。邵氏向金氏表示自己懂得医理,可以为她诊治,金氏自觉过去对邵氏太过残忍,怀疑她是来报复的,所以谢绝了她的好意。
金氏平时持家严谨,婢女仆人都听从她的管束,自从她生病后,大家都变得散漫,做事也不再认真。柴廷宾亲自料理家中事务,十分辛苦劳累,但家中的米盐等物品,好像不用吃就自己减少了。由此,柴廷宾不禁怀念起有人操持家务的日子,便请医生为金氏诊治。金氏逢人就说自己得的是“气蛊”病,所以医生为她把脉时,都认为她是气郁所致。换了好几个医生,最终都没有效果,金氏的病情也越来越危急。
又到了煎药的时候,邵氏进言说:“吃这样的药,吃再多也没有益处,只会让病情加重。”金氏不相信。邵氏暗中把药换成了别的药剂。金氏喝下后,没多久就上了三次厕所,病竟然好了。金氏于是嘲笑邵氏说的话是胡言乱语,呻吟着对邵氏说:“女华佗,现在怎么样?”邵氏和众婢女都笑了。金氏问她们笑什么,邵氏才如实相告。金氏感动得哭泣着说:“我每天都受到你的照顾却不自知!从今往后,家中事务都听你的。”
没过多久,金氏病好了,柴廷宾设宴庆贺。邵氏捧着酒壶在一旁侍奉,金氏亲自起身夺过酒壶,拉着邵氏的手臂,对她的喜爱之情超乎寻常。夜深了,邵氏找借口离席,金氏派两个婢女把她拉回来,强行让她和自己同榻而眠。从这以后,家中有事金氏必定和邵氏商量,吃饭也必定和她一起,姐妹之间的感情也比不上她们。
不久,邵氏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叫俊。产后邵氏身体多病,金氏亲自照顾她,就像侍奉自己的老母亲一样。后来金氏患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