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您。”
这声娘,比方才那句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姜淑云笑得更灿烂:“好了,你这成天在桂园里闷着也不是一件好事,明儿我带你去挑几件新衣裳,还得让绣娘给你量量身丈,嫁衣也得尽早做了。”
谈及婚事,便有诸多事宜要考虑。
从未有人与阿漪说过这些,所以姜淑云说的时候,阿漪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点头应答。
直至黄昏时分,姜淑云才意犹未尽地拍着阿漪的手:“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等你嫁过来,我们再好好说说话。”
平时在单府,她自己一人也是有些无聊了。
现在能多个人跟自己聊聊天,姜淑云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阿漪笑着说了一声好。
送走了姜淑云,阿漪便回了屋子,将门反锁。
后背紧贴着门,往下滑落,最后坐在地上。
阿漪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恐慌充斥着胸膛。
她要复仇,就得借用单原为她举办的婚宴,来向天下人倾诉当年真相。
可这样一来,婚事就毁了。
她这一生颠沛流离,自记事起,每日听得最多的便是“你要为你父母报仇”。
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也就将此作为的人生目标。
可待此事结束后呢?她又该怎么过生活?
她也想跟其他人一样,寻个好人家嫁了,生个孩子,相夫教子,过普通生活。
现在好不容易要实现了,她却不得不亲手摧毁。
阿漪抱着膝盖,将脸埋在其中,呜咽地哭了起来。
她对不起太多人了。
……
单府。
姜淑云回去的时候,脸上还满是笑意。
单原知晓她今日去了桂园,看她这样子,想来是对阿漪极为满意的。
“娘,您回来了。”
听见单原的声音,姜淑云才嗯了一声,开口道:“我方才去见阿漪了,等日子定下来,还得为她准备一份嫁妆才是……”
“哦对了,你可曾听过她提起过她父母的事?”
单原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而后摇头道:“从未听过。”
她只说是她兄长将她卖入天香楼,虽说后面又说记事起就在组织中学杀人之法,可单原隐约能感觉到,阿漪没有说真话。
只是她对自己付出良多,让她也不好多问。
人总有秘密,她不奢求阿漪能全盘告知,可好歹不要殃及单府。
姜淑云不知道单原心中所想,只是说着阿漪可怜。
毕竟能入天香楼的,家里要么没人了,要么就是被卖了,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咱们要不要给她找个好人家,挂个干女儿的名头?”
这样来日说起来也好听些。
总不好叫人问起她的身世,只说是天香楼花魁,那他们单府的名声也不好听。
单原抿了下唇,还是透露了一二:“阿漪她有个姥姥。”
“姥姥?”姜淑云没多想,只是点点头道,“有个长辈总归是好的,那日若是她老人家方便的话,你就将人带来吧。”
说着,姜淑云的脸色冷了几分:“虽说他们家里人将阿漪卖入天香楼,可好歹是清白姑娘,他们也是阿漪的家人,总不会嫌弃到哪里去。”
“让她来走个过场,请人吃顿饭,再给点银子,往后便互不往来。”
姜淑云在为人处世方面比较圆滑,这也的确是最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做法了。
只是阿漪的那个姥姥会武功,而且还是她让阿漪杀的人。
阿漪现在已经背叛了组织。
单原私心不想让他们再有接触。
可另一方面,姥姥又的确是看着阿漪长大的人。
这种大事她应当在场才是。
“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出神?”
单原被姜淑云的声音给唤了回来,连忙道:“没事,就是方才想了点事情。”
“你啊。”
姜淑云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摆摆手道:“算了,我也有些乏了,你若是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
单原魂不守舍地离开。
姜淑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摇头。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有事瞒着自己?但她清楚,这两人既然不想说的话,那便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她还是不要多嘴了,有事她们二人能处理好的。
单府这边忙着喜宴,而魏府上下都是乌云遮天。
“单原!你凭什么负我?凭什么!”
魏云萝手里拿着一个荷包,一下又一下地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