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碗,顺便道谢,而是让一个丫鬟代劳。
她让姜淑云躺在自己的腿上,一边为姜淑云理着这段时间来,狼狈的发型。
“单原,娘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生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的,娘。”
单原一边说着,眼泪滚落,滴到姜淑云的脸上。
姜淑云笑她:“哭什么?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哭了吗?”
“我没哭,谁说我哭了?”单原抹了一把眼泪,咬牙压着情绪。
姜淑云的笑容越来越淡,突然转头看向单百万的方向。
“夫君……”
她气若游丝地喊着单百万。
单百万低头抹了一把眼角,然后走到姜淑云身边,蹲下来,轻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冷?”
姜淑云摇摇头:“不冷,我……很暖和。”
单百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喃喃道:“不冷就好,不冷就好。”
三人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周遭静了下来。
再等单原喊姜淑云的时候,她却已经没了动静。
眼睛紧闭着,嘴角扬着一抹笑。
只见她的手,不知何时被单百万牵着。
“娘?娘!”单原摸着她的脸,掌心传来的温度渐渐冰凉。
她急切地喊着:“娘,您别睡,您醒醒,您睁开眼看看啊!我们明日就能回家了,娘!”
“单原。”单百万声音极轻,又像是苍老了许多岁一般,“你娘倦了,她觉浅……你声音轻点。”
单原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身体轻颤,泣不成声。
周围的下人也都低着头,似是在哀悼谁。
不远处的狱卒见着这一幕,转头去跟魏晗烨道:“人死了,怎么处理?”
旁边的狱卒还在大口吃着面,随口道:“找个地方扔了就是了,还要处理什么?”
“扔了做什么?这一路上还没开荤,人死了正巧。”
“闭嘴!”
这话刚落下,就被魏晗烨训斥。
他冷眼看着那些狱卒:“你们先前并非是我带的,但如今押送途中一切从我,便收了你们的心思!”
魏晗烨凶名在外,他们不敢招惹,只得点着头应好。
魏晗烨警告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才走出去。
狱卒小声道:“他这么着急做什么?这一路上啃干粮,他难道不饿?”
“咱押送的这一家是单家,他妹妹先前与单家有婚约,你说呢。”
那人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外头传来阵阵哭声,在这夜里显得格外明显,好似林间野鬼啼哭。
魏晗烨走到单原面前,声音淡淡:“今日她找我,要我杀了她。”
单原没动,一直低头看着姜淑云的脸。
“有这时间哭,不如还是想想,这尸身你要放在何处吧。”
很单原的唇动了动,还没说话,就听见单百万问:“前面……是不是会经过莲州。”
“你想把她送到那去?莲州离我们可远着呢,等到了那,尸身早腐烂了。”魏晗烨说着。
单原却将姜淑云背在背上,语气坚决:“就莲州。”
魏晗烨到底没阻止。
莲州,即便日夜不停,也得走上五日。
更别说现在这些人里面已经开始有人身子不行了,每日都要走走停停。
不过三日,姜淑云的尸身就已经有些腐臭了,散发出来的味道极重。
但单原还是坚持背着她,背不动了就换单百万,父女两个人坚持了一路,总算是见到了莲州。
魏晗烨做了好人,寻了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地方有一片花田。
单家上下只要有点力气的,都为姜淑云挑了个好地方下了葬。
看着土壤渐渐淹没姜淑云的身子,单原别过脸,紧咬着牙关,强迫自己不去看。
待做好了一切,他们才又继续启程。
一路上,父女二人寡言非常。
京城。
阿漪这些天总是做噩梦。
梦中的单原掐着她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地质问她为何要哄骗单家众人。
她总会被梦惊醒。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正掐着自己的咽喉,与梦中单原所做的一样。
阿漪脸色异常苍白,知书进屋的时候看见她这样,连忙给她递了一杯茶水:“郡主可是做噩梦了?”
阿漪犹豫一下,摇头道:“不是。”
在梦中能见到单原,她已经异常满足了。
知书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再问,只说着琳琅让自己传的话:“琳琅姑娘说,女皇陛下让您进宫一趟。”
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