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季小姐能不能割爱一下?”
季岚故作不知:“方才上台许多选手,不知道沈先生说的是哪位?”
“兔子。”沈润说,“就跟你身后的小姑娘一块的那位。”
孟咚咚吓得抓紧季岚的小臂,季岚反手拍拍她视作安慰。
“抱歉。”季岚说,“她不是我们拳场的签约选手,她的事,我做不了主。”
“那季小姐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
“没有。”
沈润面不改色地笑:“可惜。”
季岚说:“沈先生已经从我们这挑走不少优秀选手了,怎么,都不够用了吗?”
沈润答:“良驹不常有,我总是惜才的。”
他从自己的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作势要递给躲在季岚身后的孟咚咚,孟咚咚不肯要,季岚替她接过。
沈润:“还麻烦这位小姑娘把这名片交给那位选手,就跟她说,沈氏集团负责人沈润,有些合作想和她聊聊。”
孟咚咚:“哼。”
季岚:“沈先生还有事?”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
沈润摇摇头:“打扰了,沈某告退。”
等沈润走远几步,孟咚咚没忍住,呸了一声。
季岚觉得好笑:“你就这么讨厌他?”
孟咚咚:“厌屋及乌!”
季岚:“那这名片?”
孟咚咚:“本小姐就是吃了也不会给小安的!”
季岚了然,指尖一动,刚古纸材质的名片在她掌心揉捏成一团。
她转手丢进垃圾桶里。
*
窗外,四楼之下,无人的暗巷里,少女收回放在异爪掌心的手机。
就连刚刚敲打出的一行字,她也是极为艰难地用利刃的尖端,犹如一指禅般,一点一点摁出来的。
早知道就语音转文字了。
沈幼安背靠着墙壁,轻轻喘口气。
现在的情况有点超乎她的预料。
沈幼安抬头看,这拳场的建筑场馆修在海边,从休息室跳下来,四楼,往外走是人头攒动灯火明亮的热闹之地。沈幼安不敢,只得后退,这一退,就退到了死路。
面前除了一览无余的大海与港口,再也没有其他。
头顶是深蓝到黑的天空,雨下的不大,只有一点,是那种被老人遇见会说根本下不起来的雨。乌云也很薄,淡黄色的月亮在云下朦朦胧胧露出一张脸来。
很圆,像饼。
沈幼安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约是农历十五前后,所以月亮才会如此。
不妙啊。
沈幼安咬唇,盯着自己一时半会收不回来的爪子。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在这诡异的满月之下,某种于她肩胛处蛰伏多日的怪物正在苏醒。皎白的皮肤之下,正常的血肉里逐渐生长出非凡的存在,骨头被打碎重组,疼痛已不值一提。
她后退几步,把自己缩在阴影处。
风里传来独属于苏雾的气息。
沈幼安听到巷道口有人在喊:“苏总,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苏雾没说话。
“苏总,要不我们在外面再找找?这周围还没看过。”
沈幼安立刻拉紧脑海里的警报,迅速地进入戒备状态。
她看了眼身后的大海,夜晚里,海变得沉寂如谜,随着风而涌动着的浪潮,哗啦,哗啦,一声接一声发出怖人的响动。雨在此刻忽然变大,淅淅沥沥地砸下来。
如果有人过来,她没得选。
沈幼安暗暗朝海边挪了两步,暗藏在皮肤下的骨翅已隐隐于月夜下生长。犹如花开,一霎有鲜血淋漓的残美,失去了血肉羽毛唯独留下修长锐利的骨架,像是千年风化的化石,表面冰冷,泛着死寂的光泽。就连雨水从骨节上经过,也会被锋利地割裂成两半。
她感受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因这羽翼的不断扩展而发生变化。它们撕扯,断裂,重组,周而复始。
海的那一端,似乎有一场无名的风暴正在酝酿。
沈幼安都在思考要不要跳海了。
“不用。”苏雾的声音好似救命解药,来得如此及时,“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辛苦你们,先回去吧。”
“那苏总,我们先撤了?”
“嗯。”
海风很凉,带着淡淡的腥吹来。
沈幼安蜷缩在角落,用自己的骨翼为自己圈出一片牢笼。
巷道的出口,离光最近的地方。
黑色的迈巴赫挡住入道,女人一身格雷灰的连体西服,白金色皮带透着满满老钱味。她低眸,看着手机,对来来往往过路人投来的目光毫不在意。
屏幕上,手表的数据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