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有人拿走了。
沈言晨不知道是谁在算计他。
他的当务之急是再找一个同颜色的物件。
在场子里晃悠来晃悠去,叮当, 沈言晨的目光一下落在沈知柔的耳环上。
幽绿色的吊坠在灯光下闪耀。
“耳环给我。”沈言晨走上去就如此说,理直气壮。在他看来, 沈知柔眼前所拥有的一切都非她自己所有, 真要算账, 那得多亏他家。
沈知柔:“你在找这个颜色?”
沈言晨懒得同她废话:“耳环。”
沈知柔很少对他笑,现在却笑了。
“沈言晨, 我不会给你。”她说, “这绿色很多, 你再找找。”
沈知柔说完就走, 沈言晨憋了一肚气, 他心里在骂这忘恩负义的狗女人,又转头火急火燎地去找其他。
还没找着, 宣告游戏结束的铃声就清脆响起。
“沈言晨,你还没交东西呢。”有人吆喝一句,“没找着啊?”
“唷,晨哥,不行啊。”
“抽签抽签!”
沈言晨被起哄的人高高架起,没辙,沉着脸抽了张惩罚。
“下海三十秒。”主持人念出卡片上的字,看热闹不嫌事大,冲着在场的所有人喊,“走走走!去甲板!”
沈言晨水性不错,以前也玩过跳海游泳。
他没把这惩罚当回事,直到他站上甲板,看见黑夜如寂的海面。
船的四周亮起驱鱼灯,滚动的暗流在夜色里不断发出呜咽鸣叫,捕鱼的海船远在天际,撒下一片亮网。
“咋了,晨哥,怕了?”狐朋狗友在旁调侃,“真要怕了,给兄弟们说一声,大不了我替你跳!”
“怕个屁!小爷我的字典里就没怕这个字!”沈言晨硬着头皮,“不就是下个海吗?都等着!”
玩归玩,怕出事,大晚上的,下海还是得套救生圈。
沈言晨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下自己的外套,抓起救生圈套在自己的腰间,转头看着黑漆漆的海面。
风吹过来,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战栗着。
沈幼安对这些小屁孩找死一般的游戏没什么兴趣。人就是犯贱的。日子波澜不惊的时候渴望刺激,当末日来临,走哪都是刺激,大家又开始渴望安宁。
“大晚上的,他们就不怕出事?”沈幼安问。
孟咚咚说:“好像这是老传统了,每年都有两三个泡海里待着的,也没出过事。”
沈幼安:“……”
不理解。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越玩越疯?记得十年前,她听过的最夸张的事情就是街上打群架。
她没什么兴趣,扫了两眼,就低头研究手机。
孟咚咚讨厌沈言晨,眼下看沈言晨受难,可别提有多高兴。
看热闹的人围成一圈,手里的摄像头都打开,闪光灯聚焦在沈言晨身上。
他腿很软,但他退不得。
站在甲板边缘,沈言晨深呼吸一口气。
他还在做心理准备呢,平日里跟他称兄道弟的人一脚往他屁股上一踹,大咧咧地说:“哥们,我帮你!”
扑通——
沈言晨掉进海里。
夜晚的海冰凉无比。
沈言晨打了个哆嗦。
三十秒……
他抓紧自己身上的救生圈,心脏砰砰跳动几乎快要跃出胸口。
“好了没!”他自己默念几个数以后扯着嗓子问。
“急什么啊晨哥,我这秒表掐着呢,这才十秒不到,你再坚持一下。”
三十秒有这么漫长吗?
沈言晨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泡在海里,浑身冻得像冰块一样。
黑暗之中,他隐隐约约感受到四周的水波发生变动。
他看不清海里有什么,却直觉到危险来临。
“够了!够了!”他喊。
“晨哥,别急啊,真不够。”他朋友吊儿郎当地回,“你再忍忍,还有十几秒。”
“真的够了!”沈言晨崩溃大喊,喊完以后,他看见距离自己的不远处,借着微弱的船灯,隐隐有几道游动的黑影。他破口大喊的嗓子戛然停止,呼吸在这一刻变得凝固,沈言晨动了动鼻尖,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再去看那群黑影,尾鳍锐利,不是鲨鱼是什么?
“拉我上去!”沈言晨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拽捆在他救生圈上的那根绳子,“有鲨鱼!拉我上去!”
“晨哥,别开玩笑了,这地方哪来的鲨鱼?”朋友哎呀一声,“你再忍一忍,还有十秒。”
“真特妈有!”沈言晨快哭了,“拉我!拉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