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清楚无比的意识,现在脑子里也只会飘过五个字‘真香迷糊了’。
眼前女人的血香味似乎要比刚刚吸食过的还要香甜美味。
她难以控制地吞咽口唾液,拼命地控制着失控生长的犬牙,泛红的眼珠忍耐地看着眼前人。
苏雾心里顿然生出一种无可比拟的快感。
原来在这种时候她的表情是这样,从船上到门关,她都看得不够明白。
原来沈幼安也会有用这种表情看她的时候,就好像沈幼安很渴求她一样,无法抵挡她的存在,因此而失去理智。
沈幼安这个人,家教很好,沈家的确很会教孩子。沈怀瑾在以前,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温柔爽朗学姐。
这种家教使得她对她生活里的多数人都很友善,礼貌得体,温和有礼。
唯有在一些她很在乎的事情上,沈幼安的脸上会展现出不同于平常的神情。
跟沈怀瑾撒娇耍赖,想要史明克的画材,设计师特别款的饰品……
她以前,在沈幼安的生活里,只能作为旁观者见到这些神情。
可现在不一样。
在这一刻,沈幼安脸上的神情,是苏雾从来没见过的。她敢肯定,其他人也一定没见过。
她嘴角上扬,眼底的疯狂滋长,保持着这个姿势,冷静地欣赏了三分钟沈幼安的表情,见她拼命把犬牙收回去,这才终于大发慈悲地说:“你控制得很好。”
指尖挑开唇,碰上那一处能长出犬牙的位置。
“现在。”她说,“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
沈幼安脸上明显有一闪而过的迟疑,她的尾巴倒是比她这个人反应快,如果她现在这种状态还可以称之为人的话。
尾巴长伸,缠住苏雾的腰,将她整个人拉向自己。
“力气还挺大……唔!”
绝对控制的劲道,沈幼安的手也学尾巴一样搂紧。
三遍前奏,紧接着是熟悉的刺破。
这次她换了个位置,或许是觉得反复在同一个地方下手有几分不够地道。
这是苏雾第三次经受被吸血的瞬间。
她的身体对此已产生本能的反应。
在皮肤被刺破的那个瞬间,痛觉神经携带着快感席卷她的身体,占领了所有意识。紧接着,还是被吮吸的感觉,脚趾发麻,指尖失力,声音会偷偷漏出来。
但跟之前不一样的是,沈幼安的吃法改变了。
似乎是吸取了方才的前车之鉴,又或者是害怕苏雾觉得疼痛,总之,她身体里潜藏着的那个猎手,积极地吸取教训,收纳经验,用尾巴做出了一些类似于安抚的举动。
对苏雾来说,这实在不算什么好事。
“不、不要。”
“让它停……”
“幼安,让它停下来……”
月亮奇怪地加大了引力,这世间的潮汐变得更加汹涌。窗外的海浪拍打得激烈。
沈幼安舔了舔她脖颈处的伤口,奇怪地发现,血竟然更香甜了。
于是,她也加入进这场名为安抚的作乱里。
她比尾巴会解东西。
银色的锁扣打开,黑色剥落,白雪之上,少女的掌心与黑影交错。
苏雾对黑影小尾巴说得出‘不’这个字,对沈幼安却完全讲不出一个‘不要’。
少女的眼神单纯,完全凭心而动。
她也许只是觉得好玩,好吃,好看。好吧,好看这两个字在这种时候讲出来,苏雾觉得自己竟也有几分厚颜无耻的天分。
沈幼安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苏雾却对自己的所有反应清楚无比。
她恍惚间往外看,海和夜是如此沉静,它们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存在,安静到会让人错误地觉得,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海边,似乎一切的罪都能够被藏下。
神明在洛水镇的雨天赐下奇迹,难道也是为了这一刻吗?
苏雾没有答案。
颈部骤然的疼痛传来,少女似乎不满她的出神。
苏雾望着她。
在这样纯澈的眼神里,她清楚地认识到,这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沉沦之夜。对沈幼安来说,她的所有行为,都没有其他意味。偏偏她可悲地感到快乐。
灵魂和身体被撕裂开来,一个她在下坠,一个她在清醒地目睹。这夜之后会发生什么?怕她记得,她甚至还要时时刻刻克制,不让自己的所有反应显得超出该有的样子。
可不管怎么样,苏雾心甘情愿。
她甚至庆幸。
这场难以对外人道明的变化,来得竟如此恰逢其时。
她伸手,在冰冷的空气里,拥抱住身前的唯一热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