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却啪地一下死死合拢。

嘀嘀嘀。

短促的警报在空间里响动。

原本写满了预约信息的电子屏幕现在一片空白，其上的文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彻底抹去，紧接着，一行血红色的字重新浮现：

「孟西，沈怀瑾，预约确认」

「你们已经入院，请勿逃离」

“卧槽？！？”孟西吓得快尿了，“这特爹的什么东西！！！”

沈怀瑾没说话，警惕地看着四周。

孟西抱紧她的手臂：“老沈老沈，快，快，打我两巴掌！”

沈怀瑾：“你要做什么？”

孟西：“我要起床！！！”

她语无伦次地说：“我肯定是没睡醒，这该死的梦中梦。天啊！我最讨厌这种梦了！”

这种知道一切荒诞不现实该是梦境但是自己怎么也醒不来，只能一直在梦里不断挣扎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恐怖。

孟西：“快快！打我啊！！”

沈怀瑾抿紧唇，左右开弓，两巴掌啪啪落下。

孟西：“…………”

孟西：“我怎么还没醒？”

沈怀瑾压抑着崩溃：“你就根本没睡！孟西！这就是现实！！”

孟西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骂沈怀瑾：“你他爷爷的，睡得也太死了吧？！快醒醒啊！这就是梦！”

沈怀瑾骂回去：“你用你那摆设一样的脑子想想，我什么时候跟你做过一个梦了？！”

孟西：“……靠。”

孟西：“那这到底是我的梦还是你的梦？！”

沈怀瑾：“梦个锤子！”

她抓紧孟西的手：“你就别管这是梦还是现实，你先想想，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就算是梦，也没有站在这里等死的道理啊！”

“……如果，如果这不是梦，那老苏呢？幼安呢？她俩去哪了？！”孟西近乎惊恐地瞪大眼，“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她把尖叫全都压在喉咙里。

沈怀瑾在她绝望的目光中回头。

天爱大厅的环境正发生扭曲——墙壁的颜色暗沉下来，不再是治愈系的米色，而变得阴森怖人。光洁的地板上，瓷砖的缝隙里，汩汩血迹漫溢。带来温暖的空调此刻把腐烂的味道吹到她们面前。

刚刚还在走廊里怡然来往的病人们，各个都身形僵硬，歪斜着脑袋，脖颈处裂开的口痕迹颇深，一眼就能看清楚。黑色的血液从其中不断渗出，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治疗……”

“我需要治疗……”

他们的声音忽远忽近，带着不属于人类的沙哑，身形晃动间，那些病人猛然扑了过来，干枯的手指张开，指甲裂开露出森白的骨骼，尖锐得像是要撕碎一切生者。

沈怀瑾抓起周围的椅子就往玻璃门上砸。

刚砸两下，刚刚在门外庭院散步的病人竟也异变，各个跟失心疯一样，发狂地朝门扑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孟西快哭了，她半点不留情地打向自己的脸颊，“死脑子！你快醒！快醒啊！！”

沈怀瑾反手把椅子摔向朝他们扑来的丧尸病人，拖着孟西腿软的身体二话不说就往一旁的侧门通道跑。

边跑还边喊：“幼安！”

“沈幼安！！！！”

“是姐姐！”沈幼安迅速回头，看向声音的方向，但她能看见的，只有空无一人的寂静走廊。她担心地蹙起眉，“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阿姐，是不是出事了？”

苏雾：“我给她打个电话。”

苏雾拿出手机，信号那栏，却显示为零。

不对劲。

苏雾的眉头蹙起。

“阿姐？”沈幼安担忧，“出事了，对吗？”

苏雾一下抓紧沈幼安的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不对劲。我来过天爱很多次，第一次遇到没信号的情况。而且，今天也太安静了。”

沈幼安回握着她，回头观察四周。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泛红的眼珠里流转着独属于怪物的颜色。耳廓微微动动，扩大n倍的听觉敏锐地捕捉着属于这空间里的一切。

“阿姐——”

沈幼安一字一顿地说：“这里没有人。”

“准确来说，这没有活人。”

苏雾抬头看她，还来不及思索，下一瞬，自己已经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沈幼安唰地张开的骨翼将她全然包裹住，形成盔甲一样的安全存在。少女的手紧搂着她的腰，脚尖轻点，带她脱离地面，闪避着什么。

苏雾抓紧她的衣服：“幼安，怎么了？”

沈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