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安不解，困惑写满整张脸。

苏雾把放在实验台桌边的水杯往里推，走进牢笼，站在沈幼安被禁锢的床边。

“沈幼安，你还看不清楚吗？”她冷眸抬手掐住女孩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也让她不得不看向自己满是复杂情绪的双眼，“没有失控，没有异变。”

“我只是把你关在这里了。”苏雾一字一顿地说，“仅此而已。”

她看见女孩的脸上露出茫然，困惑越来越深。

嘲谑的弧度在唇角挂着，苏雾松手放开她。低头瞧着指尖触碰过她的地方，轻轻摩挲而过，残留的温度，鲜活的体温，刺得苏雾心脏发疼。

“沈怀瑾和孟西都没事，我告诉她们你暂时困在幻境里醒不来，需要把你带走医治。天爱医院也没其他人受伤，阿姨情况如常，没有异状。”她平静地陈述交代，“沈幼安，你不用担心。”

“有事叫我。”

丢下这样四个字，苏雾转身就走。

沈幼安想都没想，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固定在她手上的链条也被牵动，在孤寂的地下室里晃出剧烈的响声。

被牵住的地方，银色衔尾蛇手链尚在。

而苏雾的皮肤……冷得简直像死过一样。

“阿姐……”她心里涌起千言万语。

苏雾没回头：“放开。”

沈幼安怎么舍得？她又紧了几分，用力不放。她试探着问：“阿姐，你在生气？”

苏雾甩开她的手，哗啦啦，链条晃着撞着。

她转过身，看着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担心自己有没有生气的女孩。

她什么都不懂。

苏雾的心里窜起无名的火焰，她恨自己，恨自己的私欲，恨自己的失控，也恨沈幼安。恨她什么都不知道，恨她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考虑自己的心情。

苏雾伸手拽过沈幼安脖颈间的项圈，随之响起的金属撞破空气的声音就如同她心里起伏不定的万般情绪一样。

沈幼安瞪圆眼。

苏雾的唇就这样咬了上来。

泄愤一样的，毫不留情咬破她的唇。嘴角的疼痛瞬间抵达神经，沈幼安来不及捕捉苏雾眼中一闪而过的绝望痛苦，对方的舌就在这无防备的情况下闯荡进来。

苏雾吃她吃得好狠。

沈幼安想到晕倒之前的记忆，原来那不是做梦。她们的确有过激烈到近乎对抗的接吻。

苏雾大抵只是为了用这个行为来发泄什么，绝非和她一样，是为了填饱食欲。

她很快就准备抽离。

沈幼安仰起头，闭上眼，在她准备退出的一瞬间追了上去。

苏雾颤抖的眼睫软而刺地擦过她的侧脸。

沈幼安挑逗着撤退的唇舌，在反复的吮弄里勾着她与自己继续。

她听到苏雾的轻喘。

感受到她原本冷冷架起的身体变得柔软，靠过来，在自己的身上几乎快要化成一滩水。

那些尖锐的锋利的刺也变成细小的绒毛，在她的每搅动一次的亲吻里融化干净。

她吸着苏雾的舌头，在她快要浑身发麻的时候都舍不得放开。

刚刚唇角被咬破的地方不算疼，针一样的孔流着鲜血。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沈幼安吞回这些鲜血，又凑给女人吃。

直到她们的口腔里都是腥甜味道，四周属于大海的气息越来越重。

她扯着最后一点点理智为自己抬手的行为叫了停。

金属链条好冰，戴在她自己手上不觉得，可大概会让阿姐着凉。

沈幼安小心翼翼地放开。

“阿姐……”她从不知道自己讲话的时候声音能够甜腻到这个地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苏雾浑身都是细密的汗，沈幼安忽然回应的吻让她脑子一片发白。她是一只小船，随波而晃荡。

听到她的声音，苏雾微颤着睫毛，没抬头，只把脸往旁一放，搁在沈幼安的肩头，目光遥遥地落在牢笼之外。

“阿姐？”

苏雾不回答。

沈幼安蓦然轻笑。

苏雾不解地蹙眉，女孩温柔的手一点一点轻柔地抚弄着她的长发。

“原来阿姐也会闹脾气。”她说。

这个形容太小女孩。苏雾对此持否定态度。但她不会说‘没有’，因为这两个字说出来，更像是用实际行动印证了沈幼安的言语。

“阿姐，我就在这。”轻轻柔柔的，伴随着沈幼安颈部的项圈被牵动的声响，苏雾的发旋顶落下一个从没有过的吻，少女耐心地重复着，“阿姐，我就在这的，哪都没去。”

指尖被牵起，五指温和地穿插而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