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她家。选中沈知柔, 只是为了恶心她。这个人对她保有最纯粹的恶意和恨意，让沈幼安不得不皱眉深思, 她在末日里到底跟她结了什么仇？

在她脑海里仅剩的记忆中，这些都不存在。

她没有答案。

但苏雾实在是个太聪明的人，也是个太了解她的人。

一刻没有松开她的手，苏雾格外认真地说：“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真正坏的人不会觉得自己很坏，他们不懂内疚，不会惭愧，只会一遍一遍给自己找心安理得的缘由。”苏雾用另外一只手抚摸过沈幼安紧锁的眉头，“司祈就是这种人，而你只是恰好，成为了她心安理得做这些事的理由。”

“宝贝，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有些倒霉。”

沈幼安：“可我实在是忍不住想，我在上个世界，是不是做了什么对她不好的事，才让她这样恨我，要用尽一切手段伤害我身边的人。”

苏雾：“不会的。”

沈幼安转过头，看苏雾眼中是毫不怀疑的笃定。

苏雾：“不会的，我了解你。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你会伤害的也只有你自己。”

就像现在这样。苏雾想。

有的时候看沈幼安这样，她心里总有些微的着急，想着，她该不要顾及太多，指着司祈的鼻子骂回去，说一句你放狗屁。但心里又知道，沈幼安实在不是这样的人。她总把人往最好的方向想，总觉得世间的善恶都事出有因。因为她自己是这样的人。

苏雾却晓得，善没有道理，也能成为武器。恶更是毫无缘由，来得莫名其妙。这世上多的是内心怯弱不肯承认，于是挥刀向外的人。

她对沈幼安说：“你今天愿意开口和我讲这些事，我很高兴。幼安，不要怕，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一起去面对。”

“阿姨的事也如此。”苏雾条理清晰地分析，“既然司祈能够操控阿姨的状态，那也证明，解决了她，说不定就能消磨对阿姨的影响。就像是我们那天在天爱遇到的一切。”

“我们会把一切解决，然后回家，好吗？”

沈幼安其实没有多的信心。

司祈说的话里，还有一句，她没有告诉苏雾，也无法告诉苏雾。

如果死亡是一种注定，她该怎么开口？

司祈也许只是胡说八道，但要解决这样一个人，从十年前就在计划毁掉她身边一切的人，沈幼安知道，这过程一定不会太容易。

“沈幼安，答应我。”苏雾握着她的手用力了些。

沈幼安不疼，回握着她，“好，阿姐，我答应你。”

她们往回走，却意外碰见了苏雾的熟人。

“小苏？”精干的中年女性穿着护士服，脸上满是惊讶，“难得呀，你来看赵女士？”

沈幼安察觉到，牵着她手的女人浑身上下的肌肉一瞬紧绷：“不是。”

“她最近状态不错，一直念叨着你，既然都来了，要不要去看看？”护士长说。

苏雾：“不用。”

护士长轻叹口气，没说什么，转眼瞧着沈幼安：“这位是？”

苏雾一时不知道怎么介绍，沈幼安笑着说：“护士长你好，我是阿姐的家人。”

苏雾一愣，偏头看，女孩眼眸弯弯，满是笑意。

沈幼安说：“我和阿姐还有事，就先走啦。”

护士长说好，同她们道别，也去忙自己的事。

苏雾莞尔：“家人？”

沈幼安嘟囔：“难道不是？”

苏雾：“嗯。”

她低头看着她们相握的手。

“你说得没错。”苏雾讲，“小安，你是我唯一的家人。”

沈幼安一时之间有很多想问的。她恍然惊觉，她真的不够了解苏雾。不知道她的过去，不明白她的经历，不知道她是如何一路走到现在，成为如今的模样。

她忽然觉得自己亏欠苏雾很多。

“阿姐。”她眼眸亮亮，语气坚定，“等一切都解决，全都结束以后，阿姐，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苏雾低头，轻笑了下，说好。

但她自己知道，就算一切都解决不了……

收敛眼中的执着与疯狂，她和沈幼安往回走。

回病房的时候，沈知柔已经不在。

沈幼安觉得奇怪：“她呢？”

沈怀瑾：“谁？”

沈幼安无奈：“姐，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她们都默契没提她的名字。

妈妈晕倒之前，曾推开靠近的沈知柔，尖叫着说“你不是我的女儿”。沈怀瑾一时着急，对着她喊“幼安！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