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抽在每个人的心上。
“但是!”他话锋一转,那双眼睛,变得像刀子一样锐利,“怕,没用!”
他伸手指着城下,那越来越近的鞑子军阵。
“看到没有?三千人。他们就是来要咱们的命的。咱们跪下,是死。站着,也是死。”
“横竖都是个死,那咱们,就选个敞亮点儿的死法!”
他走到一具被油布盖着的重弩前,一把,掀开了油布。
“咱们的箭,只剩下四十三支。打完了,就没了。”
“所以,老子不要你们射得准。”
他看着所有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老子要你们,把鞑子,放近了再打!”
“放到五十步!放到能看清他们脸上那颗痦子再打!”
“放到他们以为自己赢定了,正要爬上墙头,砍掉你脑袋的时候,再给老子,狠狠地,射穿他的胸膛!”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尖,指向前方。
“今天,咱们就用这一百多条命,告诉这帮狗日的鞑子!”
“浑源屯的墙,是硬的!”
“咱们汉家爷们的骨头,他娘的,更硬!”
“吼——!”
一股压抑到极致的血勇,终于从所有人的胸腔里,爆发了出来。
那不是为了胜利的呐喊。
那是在奔赴死亡之前,最后的、决绝的咆哮。
……
鞑子,近了。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墙头上,依旧鸦雀无声。只有粗重的喘息,和扣在扳机上,指节发白的声音。
最前面的鞑子兵,已经能看清他们脸上那不屑和残忍的狞笑。
他们没有立刻攻城,而是在百步之外,勒住了马。
然后,一个方阵的鞑子兵,下了马。*k^e/n′y¨u`e*d\u/.′c`o!m?
他们从马背上,解下了一样东西。
尸体。
是他们昨天战死的同袍的尸体。
在一名军官的指挥下,他们将那些早已僵硬的尸体,像沙包一样,扔进了城外的护城壕里。
那条不深,却足以阻碍战马的壕沟,正在被一具具的尸体,快速地填平。
这是羞辱。
更是最残忍的攻心之术。
他们在用自己人的尸体,为大军,铺平进攻的道路。
“畜生……”周平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秦烈没有说话,他的脸,像铁一样,冷硬。
当护城壕被填平了七七八八之后,进攻,开始了。
不是骑兵冲锋。
是步战。
上千名下了马的鞑子兵,一手持盾,一手握刀,身后,跟着扛着简易云梯的辅兵,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墙根,涌了过来。
“五十步!”
秦烈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准备!”
墙垛后,所有的重弩,都发出了“嘎吱”的、上弦的声音。
鞑子兵,踏着自己同袍的尸体,冲过了壕沟。
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放!”
“崩!崩!崩!崩——!”
死亡的咳嗽声,再一次,响彻战场。
四十多道黑色的闪电,从墙头,爆射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那排鞑子兵,就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镰扫过,齐刷刷地,倒了下去。
盾牌,像纸一样被撕裂。
皮甲,像是豆腐一样被洞穿。
一个冲得最快的鞑子兵,整个上半身,都被那股巨大的力量,轰得粉碎。
可这死亡的收割,只持续了一瞬间。
后面的鞑子兵,踏着前面人的尸体,嘶吼着,继续往前冲。
他们已经疯了。
“第二轮!上弦!”
铁匠铺的学徒和那些没上墙的男人,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些打空的重弩,搬下去,换上备用的。
可他们上弦的速度,哪里比得上鞑子冲锋的速度。
“砰!砰!砰!”
一架架云梯,已经重重地,搭在了墙垛上。
“杀——!”
无数的鞑子兵,像蚂蚁一样,顺着云梯,往上爬。
“滚木!礌石!给老子砸!”周平红着眼,嘶吼着。
石头,木头,甚至连铁匠铺里没用完的铁料,都一股脑地,朝着下面砸了下去。
一个刚爬上来的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