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尖利的声音:“不要脸的东西!水性杨花!我们王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居然敢跑!你对得起谁啊你!”
王阳一听就知道,这是原主的妈,李兰香,一个偏心得能把天平坐断的女人。
旁边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腆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一副威严的样子训斥着:“女人家家的,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跑什么跑!按照族规,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这是村长王德贵,也是王阳的远房亲戚,在永河村,他的话就是圣旨。
这年头,法律意识淡薄,村长就是天,谁敢不听他的?
王阳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一眼就看见祠堂里,一个瘦弱的身影跪在地上,背影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那是何静,他的“媳妇”。
何静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但从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她正在无声地哭泣。
她已经放弃了辩解,就算她说出是王家要卖了她,也不会有人相信。
在这个全是王家人的地方,她孤立无援。
李兰香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突然话锋一转:“这种媳妇,我们王家要不起!老二,跟她离婚!但是,他们家收了我们家的彩礼,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王家太亏了!她得赔偿我们三百块钱!”
三百块!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天文数字!
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三十块,三百块够他们不吃不喝攒好几年了!
都够在城里买套小房子了!
这老虔婆,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她明知道何静根本没想跑,也没偷人,但她就是要找个借口卖了何静,好拿彩礼钱给老三娶媳妇。
何静怎么可能拿得出三百块?
到时候,李兰香就会顺势提出,让她收了隔壁村二流子张麻子的彩礼钱,抵消这笔“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