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丝巾勒死的,这怎么解释?”狄公一时语塞,半晌才说:“莫非番人暗中有对手,对手也在拉拢水上人,与番人作对。”
乔泰便将在倪天济家做客的事讲了一遍。狄公说:“曼瑟这人很蹊跷,要格外提防。听倪天济的语气,他与曼瑟不和,互相都有不满。我甚至怀疑曼瑟的情人原本是倪天济的相好,一度被曼瑟诱骗,如今又回到倪天济身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怨恨。”
陶甘也说:“倪府上还养着两个女子,难怪鲍宽说他生活放纵。”乔泰却道:“不,倪先生为人诚恳忠厚,不像贪色享乐的人。他跟我谈论的都是刀兵武术,还让我参观他的刀剑库,里面琳琅满目。有志于此的人,不会过度沉溺于享乐。再说那两个小丫头天真烂漫,丝毫没有被欺凌的样子。她们的母亲本就是倪先生的远房姑表,他对待她们就像父亲一样,只是教她们读书识字、研究文章,再就是修剪花木、培养兴趣。可恨的是那个隐匿姓名的无耻官员。”
狄公挥手道:“这事你们先放下,别争论了。过会儿就传广州都督府的文武官员来,布置紧急防火御暴的事宜,这事不能再耽误了。”
陶甘、乔泰正要告辞退下,乔泰忽然想起那信封,便从桌上拿起交给陶甘:“这是一个奇怪的女子给你的,她在倪天济家门口等着我,故意撞了我一下,趁我不注意把这东西塞进我衣襟,手脚很麻利。我事后才发现是给你的,没敢拆开。”
陶甘也觉得诧异,拆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个扁平的丝笼,象牙框架、金丝网络,十分精巧。“乔泰,你看里面还养着一只小蟋蟀,不知这女子送我蟋蟀是什么意思?”突然,他发现封皮一角盖着一个阴文红印,念道:“柳道远物外闲章。”
“乔泰,这信封是柳大人用过的,我们快交给老爷。”狄公看着带红印的信封和蟋蟀丝笼,半晌没说话。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在信封里摸索,果然摸出一片小纸条。
小纸条是一张账单,记着三名番商收到货物后付讫的银额,签押的三个姓名中,只有曼瑟用的是中国文字。陶甘说:“莫非柳大人与番商有贿赂往来?要不这印玺是假的?”
狄公摇头道:“这印玺虽是柳大人的书画闲章,但很多公私事务他都常用,我在京师见过多次,应该不是伪造的。这账单却很可疑,定是有人存心陷害,把曼瑟等人和柳大人联系起来,以证明他们有反迹。也可能是柳大人故意与他们周旋,以探查内情,他最终遇害也说明歹人原本就想置他于死地。”
乔泰问:“送这信件的会是谁?”狄公说:“这信件定是那盲姑娘托人捎来的,她用心良苦,这也证实她与柳大人的死有关,或是柳大人死时她在场。不然她怎么刚好捕到‘金钟’,又藏过这信封,之前说在花塔寺后墙根捕到蟋蟀恐怕是编的。”
陶甘连连点头:“她想必深知这信封的重要性,也有意暗中帮我们追查柳大人的线索。至于这只蟋蟀,无非是告诉我送信件的是她——那个我曾搭救过的盲女子,算是表明身份。”
狄公忽然道:“乔泰,你现在就去倪天济府宅,把他请来见我。”
第八部 广州案 第十四章
乔泰乘坐的小轿在离倪府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下了。他下轿后仔细观察四周,没发现可疑人物,便快步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番婆,她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乔泰打过招呼后径直往里院走去。一路上没碰到任何人,花园里格外幽静。他先来到之前与倪天济会面的圆穹顶大厅,里面也空无一人。乔泰心想,倪先生和汀耶、丹纳或许正在午睡,便打算在厅馆廊轩各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突然,他听到脑后一阵风声,刚要回头,一根棍子猛地朝他头顶心打来。乔泰只觉双眼一黑,金星乱冒,顿时扑倒在地。
原来有两个番客早已埋伏在此,见乔泰倒地,两人哈哈大笑,又用胡语嘀咕了几句。其中一人从腰间抽出弯刀,上前就要割乔泰的头颅。
“感谢真主!”丹纳从丝帘后探出头,用胡语喊道,“这个邪恶的家伙终于遭报应了!”
歹徒见突然出现一个美人,眉黛如画,笑容明媚,顿时心花怒放,争着上前与丹纳搭话。
“多亏两位义士相救,不然我就被这坏人掳走了。今日你们谁算头功?”
“阿齐兹用棍子打倒了他,该我用弯刀取首级了,我叫阿哈德